,“他是我安插在宫中最深的一颗棋子,藏得久,藏得稳,如今,是时候动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王府花厅的地砖上。
朱瀚倚在案前,一袭玄衣,面色沉静,指间轻轻拨弄着一枚青玉棋子。
茶香氤氲,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却又随时清醒地注视着心中那盘棋局。
门外传来脚步声,稳重却不失迅捷。
“进来。”
门帘微动,冯解步入,行礼毕,低声说道:“柳音已重新归位,今日她于午后受邀入翊善殿,为太子演奏。然她昨日深夜曾出教坊,停留一刻钟于尚药局南侧偏门。”
“尚药局?”朱瀚眉头一动,眼底波光微漾,“那里平日无人出入。她为何去那?”
“属下推测,是有人在那里与她接头。但尚药局人员并未更替,也无异动,或许,是临时借道。”
朱瀚轻点桌面,“太子可知此事?”
冯解摇头,“不知。”
朱瀚收起棋子,目光落在远处一株枝头残花上,“不急。让她继续演,演得越投入,我们看得越清楚。”
话音未落,门外又有脚步,略显急促。是刘贞。
“殿下,林弘有请。说今日宫中设宴,皇上命太子陪席,望王爷亦同往。”
朱瀚眼角微动,眼底浮现些许戏谑,“设宴?这时节设何宴?皇兄今日倒是雅兴颇浓。”
刘贞低声补充道:“今晨宫中传言,太子拟增修翊善书院,陛下心有迟疑,宴或为试探。”
“哦?”朱瀚轻笑,“若非有心之人故意挑动,又岂会生此枝节?皇兄久不设宴,突然召我与太子同席,想来是有人在他耳边添了些趣话。”
他轻轻一摆袖,“既如此,赴宴。”
傍晚时分,皇宫乾清宫外已张灯结彩,一如宫中惯例,酒席并不铺张,菜式皆循内廷节令制度,只是在主位之上,今日却多设了三席。
朱瀚至时,朱元璋已坐于中席。虽年过半百,却仍精神矍铄,虎目含威。朱标坐于左侧,神情温文,目中沉静。而在右侧,竟坐着朱棣。
朱瀚步入时,朱元璋抬眼看他一眼,眸中似有意味。
“皇弟来迟了。”
“臣弟罪过。适才在府中未及换朝服,略晚了片刻。”
朱元璋摆摆手,目光一转,淡然道:“你许久未入宫,今朝臣又说你王府密使频繁,朕倒想听听,你近日都忙了些什么。”
朱瀚心中一动,却不显于色。他走至席前,缓缓坐下,笑着道:“回皇兄,臣弟不过是老病缠身,常服药调理。近日略觉好转,便遣人出府采些药材,也与老友数人闲谈,未曾涉政。”
“未涉政?”朱元璋冷哼一声,“你这‘老友’中,有一个姓曹的医士,另一个却是礼部周侍郎的旧友。你当朕耳目尽失不成?”
朱瀚不惊不慌,依旧平静,“皇兄若信他们的流言,臣弟自当请罪。若信臣弟,那些人,倒该查查他们为何如此上心王府之事。”
朱元璋目光一闪,转而看向朱标,“太子,你说呢?”
朱标略一沉吟,起身拱手,“父皇所言极是。但臣儿以为,皇叔素来谨慎,断不致妄行。若真有异动,儿臣第一个请罪。”
朱元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总是护着他。”
朱标躬身,“儿臣不敢。只是明理罢了。”
一时间,席中气氛微妙,朱棣手中举箸,却不动,眼神在三人之间游移。
朱瀚忽然一笑,“皇兄若不放心,不妨遣人驻我府中,昼夜监察,我绝不抗旨。”
“哼。”朱元璋一摆袖,“罢了。你啊,总是口齿伶俐。朕老了,听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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