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己的耳朵。男子站了身来帮谢云荇掖好了被角,匆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等你想好就遣翠瑟来告知于朕。”
慕容昭的鼻尖触到了掩着的门扉上,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喉咙里仿佛发出了尖锐而破碎的喊声。
他想开口求谢云荇留下腹中那个孩子,可是他甚至没有资格去求她。从前不爱时他不想有流着谢家血脉的孩子便在谢云荇的日常饮食中下了绝孕的药,前些日子又偷偷让杨太医以同样的方法将她的身子慢慢地调养起来。
正如宋舒蕖所言,其实他与谢小玉之间早就没了可能。
全幅的身心皆像被泡在黄连水里,若是长明殿里的女子不想留下腹中那个孩子,纵然一国至尊可是他又有何旁的筹码与之交换、拿来威胁,他也愿意在谢小玉面前伏低姿态只渴求能够凭此给谢云荇腹中孩儿多挣来一线生机。
多年前,怎么会料到他会深爱此人至此。
全禄打着帘子进殿,一眼便瞧见了枯坐在案前的慕容昭。他心中既是苦涩又是感慨,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荇娘娘那边的翠瑟来了。”
慕容昭低垂的眼睫俶尔抬了起来,他喉间逸出一声嘶哑的轻笑,其间有着浓浓的自嘲之意。他朝全禄微微颔首,准了人进殿。
翠瑟闻声从垂帘的那头缓缓地走进殿中,弯着身子站到了案前,她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全禄才试探着缓缓开口,“用腹中胎儿换我二哥性命无虞,这,是荇娘娘的原话。陛下,您看应当如何。”
翠瑟说完一边半掀起眼打量着慕容昭的神色,心中一边准备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北魏帝王如骤雨狂风般的斥责。
偌大的宫殿之中竟然寂静得无半分声响,过了片刻,全禄与翠瑟耳畔传来了慕容昭的声音。
“准了,派人去昌泽把谢允之接回来。”
他声音喑哑而干涩,脸上的神色却慢慢放松下来。
妙眼菩提心中觉得惊奇,她乃是紫莲之身永生永世都不会有子嗣这一说法,如今腹中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怀有身孕胃口却越来越差,有时候一碗粥竟都不能见底。眼见着人越来越瘦,慕容昭听了宫婢和随侍的回禀只觉得心惊肉跳,连忙派了太医去长明殿给谢云荇诊脉。
养胎固元的药方一副一副地煎,妙眼菩提便一副一副地喝下去。终于在北魏皇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谢云荇的二哥谢灼谢允之回到了长安。
舒元殿外的大雪簌簌地落了一地,慕容昭听了全禄的话放下手中的奏折来到了殿外。妙眼菩提没有带随身伺候的翠瑟,独自举着把竹骨伞站在舒元殿外的一株梅花树下。
女子脖颈间围着雪白柔软的狐裘围脖,但慕容昭从长廊上看过去却能瞧见她越来越尖瘦的下巴。男子伸手推开了全禄递来的伞冒着雪走到谢云荇的身边,他握住她打伞的手偏过头去看着女子的侧脸,“手太凉了怎么不让翠瑟伺候,伞给朕。”
妙眼菩提把视线从不知哪朵梅花上移开,松掉了自己握伞的手,“今日我二哥回来,我想去城楼上看他。”
两人立在城墙之上,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沿着玉石小径载着人往城中。虽无法见到那里面的情景,但妙眼菩提知晓那里面应当就是谢云荇的二哥。
“他既已回来,你大可出宫看他。”
匆匆瞧了一眼之后妙眼菩提二人便并肩一同往回去,慕容昭虚扶着女子,天寒地冻,生怕她与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
妙眼菩提本来低着头将脸埋在雪白的围脖中,乍然听见这话便抬起脸自嘲地一笑,“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只因谢云荇之故,慕容昭借了谢家之力登上了帝位只是他高冠加冕之时便一步步地卸去了谢家的势力。除她这名存实亡的皇后之外,谢家上下皆被流放。谢云荇的父亲病死,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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