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小姐当教书先生，所以即便洛筠笙在洛家凭空消散，江沅多多少少也知道点什么。
然而江沅常年植根在妓院，沈烨灵往不得。却不曾想，洛家来听戏，江沅也会因此到场。李经理也曲解了他想见江沅的意思，告诉他，要是能被江沅看上，心情好了专门给你写一个剧本，你就能准红。
沈烨灵现在不想红，由于他已经在北平红透了，现在只是想问问江沅，洛筠笙在哪里。
他悻悻回了家，若有所思的想起院中那几盆残菊还没浇水。人要找，饭要吃，花也要浇水，再说院中那几盆植物还是他师哥张长信留下来的。
他师哥临逝世前就留下了三样东西。一样是临逝世之前让他离开北平的遗言，一样是张尚植，一样就是这几盆植物。
现在他都做到了，离开北平，张尚植视如己出，就连这几盆植物也警惕庇护，天天浇水修建，让它吸收足量的阳光。
沈烨灵刚来到放植物的小院，筹备再给这些小植物来一层洗礼，却见到这些深绿色的生命都已经沾满露水，吸收阳光。
而许曼已经帮他料理完戏衣，也帮他浇完植物，一个人半靠板做的持续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她眯着眼，沈烨灵认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着看完花筹备离开。
但许曼没睡，她见着沈烨灵在自己四周徘徊，衰弱的气味顺着气管发出：“二郎，刚刚李经理的夫人带着她的孩子来看过我”。
刚才沈烨灵往李经理那里，就听刘氏说她会过来看看许曼，原认为她是好玩说了几句玩笑话。没想到刘氏真的带着孩子过来。
他点头回应：“这事我知晓的”。
许曼虽是眯着眼但是脸上却荡漾着微笑，还在回想着自己抱那孩子的画面：“李经理的孩子长得真可爱，那鼻子，那眼睛”。
她找不到措辞，只是将手挥动在半空中，一点点的和沈烨灵回想着。
许曼仰面不再看向他，面对着刺眼的阳光，她伸出手挡在自己脸前，眼睛这才睁开，像是睡醒了一样，精力一震：“我想起来了，我也过孩子”。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沈烨灵认为许曼会在哀伤中渐渐释怀，却不知道在这回想中会被想起，连忙抓着她落在腿上的那手。双手牢牢握着，放在自己脸颊上，当作给她安慰：“没事的，都过往了，都过往了”。
许曼几声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安安稳稳的不再说话。沈烨灵将她从安适的太师椅上抱起，带到她的卧室，放到她那张病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像一个久病床前的孝子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候。
晚饭后许曼喝了药，但吃不下饭，早早的躺在床上睡着了，沈烨灵不好再打搅，熄灭她屋内的灯，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回隔壁书房看书，并一齐听着许曼这边的动静。
这晚许曼睡的很沉，没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也没有浑身难受，就像一个正凡人一样，摆脱了病魇的折磨，一身舒爽。
她感到奇怪的睁开眼睛，创造周遭没什么变更，只是这朱窗是开着的，窗台上还晾着一盆白色的残菊。
天是正黑的，唯有破黑天的月亮将光洒了下来，花瓣上那滴晶莹剔透的露水，映着光再漆黑的背景中闪了一下——那是白天她替沈烨灵浇的一盆残菊。
残菊是沈烨灵师兄张长信的，先前是由着张长信的夫人周琳养着的，现在这盆残菊沦落到沈烨灵手里，由着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的许曼养着。
她见此无奈的感叹：辗转几折，人的命数还低不过一盆花！
这时门渐渐的被推开，许曼感到神清气爽，自己也能不费力的坐起来，来迎接推门而来的人，她认为是沈烨灵来查看她的起夜，她也正要将她的身材有所好转的好消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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