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道:“我啥时候是胡来的人?要我说,陈东家对咱们家真个是热情得不得了,咱们一味客气,倒叫人心凉。就只当熟人处着罢,我们也是知恩图报的。”
百合又说:“我给迎春带话了,叫她抽空来送你,这会子没来,想是没空,明儿早上再看吧。”
腊梅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爹都请不动她,何况是我?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能劳动她老人家来送我。”
百合又是可笑又是无奈,掐着腊梅的脸道:“往后可别这样说话,叫人把嘴给你撕了哩。”
“许她做,还不许我说?”腊梅才不怕她大姐哩。
百合笑得肚子疼,对汪小福道:“她这样孩子气,你也不管管!”
汪小福十分精乖:“大姐教得好,我没啥再管她的。”
百合摇摇头,再看宋好年,也是一脸的“我看腊梅很好”,不由笑道:“就都惯着她罢!”
第二日一早,汪小福早雇好两辆车,一辆板车拉家什,一辆棚车坐人并堆放零碎细软。
汪大娘早年守寡,眼看家中地步保不住,索性都交到族里。她寡妇失业的,汪小福又还本就该是族里的责任,再加上交田这一遭,就是再不待见她,也得好好把汪小福养大。每年汪家族里公田收获,必有汪大娘和汪小福一份,汪大娘又没有再嫁,守着儿子好好过日子,不知不觉便过了这么些年,如今儿子成亲,儿媳妇是个能干的,眼见着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啥事都不用管
,一心一意抱孙子哩。
没地步就没挂念,汪小福搬家搬得轻易,只把屋子一锁,托付给百合,带着老娘媳妇并家私摇摇摆晃往城里往。
迎春到底没来送腊梅,腊梅嘴上不说眼镜不住往来处看,毕竟没见到人,就有些郁郁不乐。
百合劝她:“你二姐给别人做活哩,不像我们,想走就能走,便是她想来,只怕主人家不肯放她出来。”
腊梅咬牙道:“你别替她说好话,她就是不拿我当亲妹子看!”
说完一跺脚,自己上车往坐着,赌气不说话。
百合只好跟汪小福说:“你瞧瞧她这性格,换个一样气性大的,不早恼了?”
汪小福笑嘻嘻地接话:“她这是要离了大姐,心里不痛快,存在心里倒不好,叫她发出来免得伤身。”
“往后你可多劝着她,别跟上门的客人也闹得不好看也万别叫人给欺负了。”
百合谆谆吩咐,目送马车走远,回头跟宋好年说:“我比我娘还烦琐哩。”
宋好年笑道:“腊梅是随着咱们长大的,她要走,自然是我们最舍不得。”
“你才跟小福说啥?”
“我说叫他安定下来,备礼往谢陈大哥一谢。陈大哥看不上咱们的东西另说咱们的心意总要有。”他们要是一味占便宜的人,才过不上如今的日子,做人呐,还是要实在些才好。
说起陈彬,百合至今看不透这人,只看他到如今也没做出过啥子迫害自家的事情来,想来想往,只有感到这人真是个难得的热情人。
就是有时候热情太过些,前些日子才纳了个姿色顶尖的小唱,那小唱有个妹子,他便好好地打扮起来,要送给宋好年。
宋好年险些给他吓掉魂,狼狈拒尽:“陈大哥,我有媳妇的!”
陈彬家中也有贤妻,因此十分不能懂得宋好年,只当他畏妻如虎,不敢享齐人之福。
固然李氏看上往斯斯文文一个人,全然不像乡野村妇,但陈彬可是听说她会打人哩。
陈彬明面上是个绸缎商人,暗地里干着锦衣卫的勾当,虽是武职,弓马娴熟,却很爱慕人,好好篆刻好美人,爱好雅得不得了。
他最爱温柔可人的美人,对宋好年家中母老虎颇有些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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