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出往,不是柳家这等慈善人家的道理。
升大娘迟疑一下,叫刚刚那个仆妇带腊梅往少奶奶院子:“叫腊梅跟迎春亲口说往。腊梅,就是你二姐真个狠心,你也不可在少奶奶院子里大闹起来,你晓得不?”
腊梅嘴唇都要给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低头小声说:“我晓得。”
大姐教过她,不可给别人添麻烦,别人好心帮她,她要是大闹起来引得主家责备下来,这些个人都要吃挂落。
大少奶奶的院子属全柳府最为雅致,大老远就看得一片碗口大小的玉兰花开得正茂盛,雪白如云朵。
院子里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据带路的仆妇说,那是大少奶奶正带着小少爷玩耍哩。
别人家母慈子孝,一片天伦之乐,自家苦哈哈的爹正不知生逝世。一阵阵笑声恰似一把刀子落在腊梅心上,来往返回的拉扯,割得一片血肉含混。
腊梅终于忍不住,无声恸哭起来。带路的妇人叹口吻,隔着门叫人请迎春出来说话。迎春本日好轻易得着机会在大少奶奶跟前奉承,却三番五次有人来打搅,大少奶奶一开端对她还有些兴趣,见总有人来,便有些意兴阑珊:“你有啥事
先往罢,都处理好再回来。”
迎春按下怒意走到院门口,一见腊梅正在那里掉泪,登时忍不住道:“你来干啥!”腊梅哭着把李篾匠重伤的事情说了一遍,迎春道:“既是送了医,大姐又能把你支出来寻我,就是没啥子大事,我再迟些往也使得。我今儿好轻易在大少奶奶跟前露回脸,叫你给搅了,下回还不晓得啥
时候哩。”
腊梅怔怔看着二姐,仿佛不认得她一般。她无论如何想不通,闻声亲爹伤成这个样子,哪个长心的人还能稳稳当当地奉承别人,陪别人作耍子。
迎春发觉妹子眼神不对,有些恼怒,跺脚道:“愣着干啥!既是出来了,就快带我回往。”
她小声嘀咕,“家里一点儿也帮不上我,尽给我拖后腿!”
腊梅满心的泪都结成冰碴子,默默带迎春到药展,这时候百合早就等得发急,见她们回来忙道:“咋往这么久?我还当你们也出啥子事情哩!”
“没啥事。”腊梅轻轻摇头,没告诉百合本日她是咋把迎春带回来的。
迎春见着李篾匠惨相,也自伤心,扑到床边大哭一场,百合说她:“别哭了,我们才好些,你又来招我们。你告了多久假?爹一时半会儿怕好不起来,我们得轮番照顾他哩。”
迎春一愣:“就半日我明儿还得回往当差哩,爹这里你跟三妞也顾得过来,回头我把这个月月钱给你送来。”
百合正怀疑她有啥紧急差事要做,就听腊梅冷哼道:“你有没有当咱爹是你亲爹?你巴结主人家没关系,连自家爹也不顾一眼?”
迎春气得站起来冷着脸说:“我咋就不顾咱爹啦?如今他伤着,正是要花钱的时候,我回往多赚些赏钱还不好?回头我叫主人家开革出来,你就兴奋啦?”
腊梅满心不服气,正要反唇相讥,就听百合低喝道:“别在这里吵架,要吵出往!”
姊妹三个看看气味微弱的李篾匠,齐齐叹口吻,腊梅小声说:“姐,我不吵了。”
迎春心里实在也有几分迟疑,一厢感到自己没做错,一厢又晓得她这样子叫谁说都是心里没家人,狠心冷情。
殊不知她也煎熬,她也心疼爹,爹这伤势定是要好药材来养,她若是丢了差事,家里哪来的钱买药?
难道指看大姐一个出嫁的闺女?还是能指看三妞那个软蛋?
百合揉揉额头,妹子大了不好管,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主意。迎春留不下,强留下她反倒麻烦,便说:“刘大夫说,要是运道好,爹今晚就能醒,他要是醒了你就回往,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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