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铁，他不疾不徐地走向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他的头脑渐渐清楚起来。一向是习惯了有序的生活，脑海里开端有条不紊地把今天一天要做的事情过了一遍，想想看有没有疏漏，心情才干变得坦然起来。
雨夹雪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雨。这样的气象，固然很轻易弄脏鞋子和裤脚，但胜在空气清新。言至澄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里忽然变凉的感到让他更苏醒了。
电话铃响了。他略略吃了一惊，谁会这么早给他打电话呢？手机固然二十四时开着，但在假期里却很少响起。难道是简若愚打过来的？
他带着惊喜的揣测看向手机屏幕，却大失所看。来电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接通之后，他没有急于开口，对方也沉默着。看来不是无聊的诱骗电话。“喂，哪位？”他问道。
对方的声音有点儿怯怯的，“言大哥，我是鹿尘。”
“谁？鹿尘？”言至澄把这三个字在脑海里查询搜索了一通，却发觉根本没有关于这个陌生名字的任何记忆，“我想我不认识你。”
“言大哥，你先不要挂电话。”女孩，“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的妈妈？昨天晚上还有个私人侦察来找过我们，留了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言至澄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你妈妈是鹿曼君？”
女孩答道，语调已经带着哭意了：“是的。我这次是跟妈妈回国来开画展，前天上午才到的q市。昨晚，私人侦察走后我就和妈妈一起下楼吃饭，可能是食品敏感，我妈妈很不舒服，服了两次抗过敏药都不起作用。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打了120急救电话又讲不明确，不得已才想起接洽你的。”
“是这样……”言至澄捏着手机，“你们住的是哪家酒店，我马上过往！”
霏霏细雨渐渐有了将停的迹象。
但由于早高峰出行的人较多，道路拥堵仍然和以前一样。言至澄坐了一辆出租车，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些。信号灯又偏偏和人做对似的，一路都是红灯，司机也被催得心烦，只得绕到非机动车道里蹭着往前走，马路坑洼里的积水被车轮激起一米高，伴着哗哗的烦躁声响。
在经历了耐着性子的等候和艰巨的跋涉之后，言至澄终于来到了鹿曼君和鹿尘下榻的q市滨海饭店。
出租车司机得了双倍的车费，如释重负地把车开走了。他一回想，就瞥见大堂前面的台阶上有个的单薄的身影，正托着下巴在等人。
听到封闭车门的声音，女孩子站了起来。
“请问你是言大哥吗？”
言至澄循着声音看往，蓦然一惊，眼前这个女孩子简直是简若愚的孪生妹妹！并不是由于他太想念简若愚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确实太像了——只是比简若愚年纪两三岁，留着厚厚的齐刘海，面容更苍白。
“门口人来人往的，你站在那里就好。”言至澄避开推着大件行李车的r，狂奔几步上前，“你是夜？怎么下楼来等了？你妈妈呢？”
鹿尘：“我妈妈在休息。刚才我打电话到服务台求助，服务生帮我给妈妈买了药，还带我到门廊这里。”
言至澄握住鹿尘的手，指尖冰冷。这一点也和简若愚很像。他微微一怔，：“在我没来之前，你应当留在房间里。假如碰到坏人，怎么办？”
“哦，你是我的眼睛？”
“……唔，我是担心你。”言至澄赧然，“虽这里是五星级大酒店，但不能保证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出没。”
鹿尘淡然地笑笑，“我看不见，但耳朵很敏锐。况且咱们通过电话了，你的声音很好辨认。我不会跟陌生人走的。”
他们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上了楼。
鹿尘驾轻就熟地用房卡开了门，请言至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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