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那只可恶的猫!
快撤!不过,我们还会回来的!因为我们叫“猫死”(us)!
那是在某部电影——应该是一部德国影片——的试映会上认识青山乔介后,约摸两个月的事。清晨五点半,我和青山乔介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为了采访这天一大早发生的跳楼自杀新闻,一同飞速赶往r百货公司。乔介是比我高三届的前辈,以前曾是某电影公司的优秀导演,拥有特殊的地位,不过因为无法迎合日本影迷的一般喜好和公司的营利主义,毅然离开电影界,转为自由研究者,过着平静的生活。他勤奋而有耐性,那如手术刀般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想象力,屡屡让我惊讶不已。另一方面,在科学的各个领域,他又具备能够发挥洞察力和分析力的深邃知识。我和他刚交往时,原本是抱着利用其惊人的学识来帮助我职业活动的企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野心转为无限的惊叹与敬慕。没过多久,我就搬离本乡的住处,迁居至他居住的公寓内,而且是他相邻的房间。由此也可以看出,青山乔介这个男人对我而言具有何等难以抵挡的魅力。五点五十分,我们抵达r百货公司。跳楼的现场是百货公司后面东北侧的窄巷,在凝结着血迹的柏油路上,附近商店的店员、工人和清晨路过的行人,有的仰头望着建筑物屋顶,有的彼此频频低声交谈。尸体暂时被收容在采购部门的商品堆置场,当局正好完成验尸手续。我们进入时,我那位刚升任某某警局调查主任的堂兄愉快地迎上来,同时略带得意之色地说:“这桩案件并非自杀,而是勒杀;被害者是这家百货公司贵金属部门的收费员,姓名是野口达市,二十八岁,单身;在尸体摔落处附近,发现掉着掺有几颗钻石的昂贵珍珠首饰;该首饰是前天被害者任职的贵金属部门所遗失的两件商品之一;另外,尸体和首饰是今天凌晨四点,警方巡逻时发现的。”最后,他补上一句,表示这桩案件由他承办。听完他的说明,我们获准接近尸体,亲眼见到如罂粟开花的凄惨模样。头盖骨粉碎,脸极度扭曲,上面凝固的黑红色血迹形成恐怖的色彩,颈部有粗糙的勒痕,变成土色的局部皮肤多处裂开,少量的出血浸透毛巾布料的睡袍衣领。因验尸而露出的胸部,同样斜掠交叉着怪异的土色蚯蚓状浮肿,沿着浮肿线条,左胸一根肋骨已折断。尸体全身各处——两只手、肩膀、下颏、手肘等露出部位,留下无数明显的轻微擦伤,毛巾布料的睡袍也有两三处裂开。我记下这些凄惨景象的同时,乔介大胆地直接触摸尸体,细致地检查手掌及其他擦伤部位,以及颈项间的勒痕。“已经死亡几小时了?”乔介站起身,问一旁的法医。“六七个小时吧!”“这么说,是在昨夜十点至十一点之间遇害的。那么,大约是什么时候被丢下来的?”“根据路面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头部血迹的凝固状态判断,应该是凌晨三点以前。另外,至少至午夜十二点为止,这条窄巷都还有行人往来,因此时间范围能够限定在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三点之间。”“我也是这样认为。还有,被害者为何穿睡袍?他正在值夜班吗?”乔介的这个问题,法医无法回答。之前接受调查主任讯问的六位身穿睡袍的店员中的一个代替法医回答:“野口昨夜是在值班。由各个卖场每晚派人依顺序轮流值班,是这家公司的规矩,也是多年沿袭下来的习惯。昨晚的值班人员中,店员是野口、我,还有那边站着的五个人,加上三个清洁工,总共是十个人值班。因为是睡同一间值班室,值班者彼此之间多少相互认识。昨晚的情形吗?你也知道,现在公司每天营业至晚上九点,打烊后至完全收拾妥当约需四十分钟。昨晚,我们各自分别锁紧门户后,熄灯就寝时已经将近十点。野口换上睡袍后,又出去了,我以为他去上厕所,并未特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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