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洞天内摄出一袭道袍，随手丢往，周吉木讷讷伸手一捞，慢了半拍，道袍落在地上，他吃力地弯下腰，将道袍拣起，披在身上，胸口绷得紧巴巴，膝下却长了一截，拖在脚跟后。
屠真没有感到可笑，也没有流露怜悯，她举步上前，蹲在周吉脚边，为他把道袍撕往一截，顺手拍往沾上的尘土。周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烂牙，伸手摸摸她的头，含混不清道：“真乖！”
屠真仰头道：“洞天境？”
周吉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复，“是，洞天境。”
屠真有些好奇，回头看了魏十七一眼，问道：“不是炼魂神兵？”
魏十七道：“黑龙精魂，真仙残魂，或许还找得到，造化种却是可遇不可求，天地无常，与其求全，不如退而求其次。”
屠真点点头，若有所思，慢慢站起身，将沾在周吉头上的一根枯草轻轻捻下。
容颜皮囊尽是空相，魏十七信任秦、阮、梅亦未能免俗，能看破这一点的，唯有他亲手造就的器灵。他摸摸屠真的头，神情动作跟周吉一模一样，微笑道：“今后，你就随着他吧。”
屠真答应一声，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一刻，她察觉到魏十七尽不隐瞒的心意，真正向她敞开了心扉。
魏十七招招手，周吉搔了搔脑袋，似乎不大习惯道袍内空荡荡什么都不穿，嘀咕了几句，转身向仙灵岛深处行往。屠真快步跟上前，脚步轻盈，像一个欢乐的精灵。
看着二人远往的背影，魏十七忽然感到心中再无欠缺，如圆月无暇。就是不走寻常路，那个抛弃所有过往，斩断一切因缘，背起行囊，登上南下的高铁，来到热和而陌生的城市，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慢慢老往的自己，终于不再是记忆，他的第一具分身，洞天真人周吉，就这样降临在碧莲小界的仙灵岛上，他是那么格格不进，又是那么称心如意。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眼中却闪动着久违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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