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米契就不止一次看到他独自坐在树下,眺望远方的景象出神,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有一次米契假装路过,刻意偷听,才听到了那些深埋于心的只言片语:复仇……以及对不起。>
复仇是理所当然的,可米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又是在向谁道歉。随着那个人的倒下,它也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团吧。当子弹贯穿心脏的那一刻,艾克会感到遗憾吗,还是如释重负呢?他的脑海中是否会浮现出那些想要道歉的人的面孔,可是他已经很努力了,没有必要道歉的。>
谁都没有必要道歉,即便他们今日将死在这里。>
战场上忽然安静了一瞬,陡然死寂下来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米契将脑袋靠在矮墙上,避开了敌人下意识射出的最后一发子弹,但他没有还手,也没有追击,而是想到:好像少了什么。>
战场上忽然少了什么,那本应存在的东西消失了,就像乐曲中被人突兀地截下了一段,余下沙沙的噪音,让大家都感到不适应了。>
男孩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消失的是机枪吞吐火舌的声音。>
那一连串哒哒哒的声响,每隔二十秒便在堡垒的最顶层响起,那是机枪手更换弹链的间隔,犹如死神的呼唤,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可它忽然间消失了,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并且,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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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一片寂静,安静得就像没有人存在。>
难道说……>
米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他说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激动还是恐惧,那声鼓舞人心的呐喊本应从他的口中说出,心口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哽得他喘不过气。最终,还是另一名少年军先反应过来,高兴地喊了一声:“莫亚干掉了楼顶的魔导机枪!”>
“他们成功了!!!”>
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夜,战场上重新沸腾起来,交火与厮杀的声音都与刚才无二,仿佛那短暂得不足以思念滞留的瞬息安静从未发生过。唯一不同的是攻守易势了,少年军们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昂扬,在同伴带来的鼓舞之下乘胜追击;而堡垒的守军则被绝望和不甘所笼罩,他们尚没有失去战斗能力,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坚守不再有任何意义了,失去士气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溃败的第一步。>
敌人的绝望,便是自己的希望,那么此刻,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吗?可米契没有那么觉得,他甚至更加难过了,心头堵得慌,仿佛自己正在失去什么东西……或者说,失去更多东西。>
他深吸了一大口气,猛地翻身,越过矮墙,硬顶着敌人的火力冲过了十几米长的走廊,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战壕最里头,正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敌方指挥官,还有其他丢下枪支、抽出武器,准备与他短兵相接的敌人。>
他没有害怕,因为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在这里结束。>
“跟我冲!”>
……>
当米契冲上楼顶时,莫亚正倚着潮湿的沙袋墙,破损的军装下渗出暗红色的冰晶——那是西陆军的子弹造成的伤口,狂暴的魔力正在他血管里爬行,将每一滴血都冻成锋利的刀片。他的呼吸像漏气的风箱,每一声喘息都夹杂着喉咙撕裂的空响。>
周围全是尸体,有西陆军的,也有跟随米契一起强攻楼顶的少年军,不远处,两台已报废的魔导机枪孤零零地躺在一滩血水中,浑不知道自己便是今晚这场战斗的罪魁祸首。毕竟,武器是没有情感的。>
米契冲过去,想要解开莫亚的衣服查看伤口,却发现对方的军装早就被血液黏在了皮肤上,而皮肤表面则泛出了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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