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洗碗槽那块儿打扫干净了,虽然仍旧阴暗潮湿,看着倒舒服多了,至少没有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蟑螂鼠蚁了。
见月香动作麻利,三两下洗完碗,还把围裙也给搓了,这才和蒋文出了门。
他俩刚走,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丢三落四。”刘芳以为是蒋文他们忘带了什么东西,嘴里又骂骂咧咧起来,“有钥匙不用,非要我为你们跑前跑后才舒服!”
话说着起身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外边站着的却是王大花。
刘芳上回被王大花骂了一晌,从此心里就记上了,好几次在外边见到了王大花,刘芳都是翻着白眼走!的,王大花倒也识趣,总是远远见到刘芳就连忙躲开,两人倒也没再骂起来过。
可这次,这王大花竟送上门来了。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一张小嘴利索得很的谭家媳妇嘛!”刘芳没好脸色,“怎么,你今天这是特意来看我这做尽了坏事的刁老婆子来了?”
王大花咧嘴一笑:“月香妈,你这怎么还记着仇呢?”
“月香出门去了。”刘芳眼睛往那土坛子上转了一圈,“你平白无故的给我们家送什么醪糟?”
“怎么是平白无故?”王大花看见月香不在,就把坛子往刘芳手里送,“我可得多谢你们家月香,月香妈,你真是找着一个好媳妇!”
刘芳糊里糊涂的接过坛子,刚抱稳,用油纸蒙着的坛口处就飘出来一股子米酒香。
刘芳爱吃这口,可她没有手艺,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几回,可总是发得不成功,不是酸得不行,就全是酒味,后来她就再没做过了。
刘芳见王大花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想来也是,这来来回回几条巷子里,有哪家媳妇像自家月香一样,好看不说,这做事利落仔细,把家里里里外外布置得妥妥帖帖、干干净净,看着就赏心悦目,还有学问,是念过书认识字的,只这一点就能顶过青川多少女人去。
“会认字算什么,我们家月香还会画画呢!”刘芳忍不住夸到,“听蒋文说,她从前可是学校的老师,专教人画画的,就只她画画那纸,都够你们一家人吃上一个月干饭的。”
“嗬!月香还会画画呢?”王大花眼睛更亮了,“月香妈,你可真有福气!”
“那是……”是字的话音还没落,刘芳又瘪了瘪嘴,“见月香能嫁进我们蒋家,也是她的福气,想当初我们蒋文那得多少小姑娘!巴巴的望着。再说了,要不是我手把手的教,她见月香可不会洗衣做饭,你不晓得,她才来的时候,米都不会煮,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
王大花笑得更厉害:“可不是,挑水还是我教她的呢!”
说到这儿,刘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作势白了王大花几眼:“看在你这一坛子醪糟的面子上,上次你骂我那事就算了!”
“这醪糟你可别自己全吃光啦!我一年到头也才做一次,你省着点。”王大花又添了两句,“月香进你们蒋家也好些日子了,该有消息了,到时候生了娃娃,用这醪糟煮蛋吃,可下奶了。”
抱着坛子回到屋里,刘芳把坛子放在阴凉的地方搁着,又拿了张帕子来盖住坛口,想了下后,眼珠一转,急忙出了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刘芳又拿着包黄纸小包回来了,黄纸包鼓鼓囊囊的,她双手合十握着纸包拜了拜,不等见月香回来,自己做饭去了。
等蒋文和月香回来的时候,刘芳已经烧好了一桌子的菜。
蒋文冲月香挤了下眼:“我妈就这样,得时时吼着,不然就犯懒。”
话说着,背过身去,打开一直攥在手里的黄纸包。
黄纸包里是一撮白乎乎的粉灰,刘芳把粉灰撒进单独舀出来的一碗红薯稀饭里,拿勺子搅了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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