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坐轮椅的男人,一早间便抱着女儿从电梯里下来了,嘉舒整理好书包,问爹地:“妈咪呢?”
爹地不答,反而是扔给他一张钞票,让他自己去外面买个早餐吃。
“妈咪是不是生病了?”
爹地从轮椅上下来,单臂抱着妹妹,去后院里了,妹妹说要挖泥巴玩,爹地笑了笑,说陪她。
“……”
席嘉舒郁闷地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路上遇到了开车过来的梓铭哥哥,梓铭哥哥摇下车窗问他,“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嘉舒抿着红润的唇,五官静秀且不高兴,“没早餐。”
张梓铭诶了一声,小家伙也不理他。
“怎么回事儿啊!”既然没早餐,那他去个屁,转了个道儿,直奔席家小栈,他最近自己要忙的事儿一堆,还得帮忙打理这间便宜残餐馆,欠谁的呢!连早餐都没有得吃!
……**……
阿雅醒来时不早了,太阳挂在天边正中央。
她眼圈下面两抹黑,脾气更不好,下楼来,见那人衬衫笔挺地坐在沙发上,东窗败露,也不坐轮椅了,在看个什么文件。
阿雅摆着略显疲倦的小脸,给他低了温度计。
这人抬眸,水色无边,沉沉静静地看过来。
她立即移开脸。
他把温度计夹到腋下,淡淡的说了句:“老夫老妻了,怎么不敢看我?”
嘉宝就在旁边玩玩具呢,他要不要脸!
瞧他那副五官正经,还有点子看文件的严肃,人模人样!
她心里一大串怒骂,女儿面前,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憋着气记录下体温,转身就走。
他又不紧不慢地说:“脸红了。”
要你说!
“脸红?”嘉宝脆脆的重复,抬头问爸爸那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看妈妈,脸是红的,证明她心跳很快。”
嘉宝又问爸爸,“为什么心跳快?”
“可能她在回忆昨晚上的事,”
“席城。”阿雅的脸冒着腾腾热气,贝齿轻咬。
他闭嘴了,薄唇勾的相当内敛。
阿雅觉得他这样,身体也没什么事了,气急败坏,但还是得强忍着,吞吞吐吐问他一声:“要不要走趟医院?”
他明知故问,且有相当的不満:“干什么?”
“随你好了!”她怨着气躲进厨房。
下午张梓铭回来,提前打了电话,阿雅正在厨房忙活,打算做满满一桌子菜,清梦和简轩仪都在,好不容易见一面。
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便大窘不已,她实在丢脸,不知道自己怎会那样……他刚进,她就……以至于让他热血不能,这个把柄也让他全程威胁,一旦她拒绝,他就恶劣的说她不够老实。
阿雅觉得是不是和生了二胎有关系,人体的构造她搞不懂。
又没人可说。
算了,她咬住嘴角,赶走绯红,又想起他抱着她说了许多话,说的她眼泪掉不停。
还说了以后的打算,是要在这里定居了。
敖德萨,的确是一个不引人醒目的地方,而且气候和环境都适合疗养,他这些日子,似乎没少做打算,和尼古拉斯秘密的商量着什么,那时候便是在下决定,参与什么事情。
但他也说,简轩仪给他弄了新身份后,他就能脱胎换骨变成普通人,与她白首共老,平淡幸福。
这八个字,让她热泪盈眶。
她相信,她一早就知道,身在洪门,他其实早已心累不堪,如若从前能摆脱,他断不会等到现在。
为了脱胎换骨,他付出几乎生命,余后半生,他只属于她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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