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初冬,天色也暗得早些,此刻各处宫院皆已点了灯。
宫道之上,几名医女跟在两位太医身后,低头往未央宫走去,而走在最末尾的,是今日主动要来当值的姜灼。
到了寝宫,两位太医径自进了里头,房医女则拉了拉姜灼,带着她站到一处避风之地候着。
“真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跟过来,如今这晚上已然冷了,在外头站上一夜,竟是全身冰凉的。”房医女不解地嘟囔。
姜灼笑了笑,自方太医提到王攀献药之事,姜灼就一直惴惴不安,虽诸葛曜提过,若不宣召,便不要她过来,不过人命关天,她如何能坐视不管。
“圣上这几次精神可好?”姜灼望着天,暗自叹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
“听得说比往日好些,”房医女转过头,朝寝宫的方向看了看:“平素我只管服侍汤药,倒不知里头状况。”
姜灼真想苦笑,怕是圣上听信王攀妄言,一时得了暗示,才会自以为好些,这位王攀果然是香灰庸医,随便弄几味药,便说能相合而治,若让天下行医者听了,怕是都要哭笑不得。
只是若听之任之,后果怕会不堪设想,姜灼一时竟要急坏,不知该用何等法子,才能让圣上莫再乱服药。
正在无奈之时,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姜灼听到动静,再抬眼看了看,立时心下一喜,觉得一时有了办法。
未及再思忖,姜灼直接小步跑到那人近前,低头敛衽施礼:“小女见过国公大人。”
来者可不正是徐国公。
这会子看到姜灼,徐国公稍愣了一下,随即问了句:“女郎今日怎得过来了,是圣上……”
姜灼瞧瞧左右,低声回道:“国公,今日小女当值,方才瞧见您过来,才上前搅扰,小女……有事禀报,可否借步说话?”
一关偏殿之中,听完姜灼所言,徐国以立时倒吸一凉气,问:“你所说的,可是确实?”
“国公大人,小女并不敢耸人听闻,只人微言轻,怕是小女所言不足请圣上采信,然兹事体大,竟连着社稷安稳,小女断言,那三济药再服下去,不出月余,怕是圣上真要危矣!”姜灼面带焦急地道。
徐国公也是大惊,立马对姜灼道:“此事老夫已然知道,回头等殿下过来,老夫定会与他商议,届时吾等一起劝谏。”
听得说诸葛曜要过来,姜灼心里又生起一丝希望,只盼着圣上能听得进去他所言。
倒是这时徐国公猛不丁又问:“姜灼,方才听你之意,那王攀竟是重回了太医院?”
姜灼点头道:“确是如此。”
“此等庸才……”徐国公不由啼笑皆非,摇了头半天,终于叹道:“果然,圣上竟糊涂了。”
倒是姜灼被徐国公这话给愣住,如今他们皆在未央宫中,圣上就于旁边寝殿之内安歇,徐国公向来乃谨言慎行之人,何至于贸然说出此等之语,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寻他个大逆不道吗?
徐国公此时神色并不好,在偏殿来回走了好几回,才对姜灼道:“去外头候着吧,回头说不得要叫你进寝殿问话。”
姜灼自是应了,不一会,便退回到了房医女旁边。
房医女看看她,眼中有些疑惑,不过毕竟在宫中浸淫日久,也没有问下去。
许久之后,但见江常侍向这边过来,走到姜灼面前,对冲着他福身的姜灼和房医女点点头,随后道:“姜医女快些进来吧,圣上宣召。”
周围人听到江常侍的话,不免都看了看姜灼,姜灼倒不急不徐,她本就问心无愧而来,倒不至于慌张。
未想姜灼并未被带进寝殿,而是去到了东边的书房。
一进到内里,姜灼着实有些惊讶,却原来诸葛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此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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