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走了进去。
魏天霖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初夏走到无尽之域的中间，十二根玄铁柱围成一个圈，每根铁柱上都缠着蕴满了灵力的铁链，穿进中间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身上。
听到声响，那个还在挣扎的男人抬起头来。
果然，那是一张和魏天霖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因为被封印在这里上万年，所以魔王的容颜带上了几分沧桑。
“月……”
魔王看见初夏的一霎那，完全忘记了挣扎，只知道痴痴地望着她。
连寄放在魏天霖身上的三魂都忘了收回去。
初夏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抬手一剑刺入了他的心口。
果断利落，毫不犹豫。
被诸神剑刺穿心脏的魔王，周身的力量如流沙般迅速消失，他的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来。
“月……”他艰难地抬起手来，想要抚上初夏的脸庞。
可是，因为贯穿了他手掌心的那条锁链，他连初夏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月已经死了。”初夏看着魔王，蹲下身子，附在他耳边，声音轻轻地，“早就死了。被你害死了，你忘了吗？”
“不，”魔王的脸色渐渐灰败下来，眼里一片浑浊，失去了亮色与神采，“月没死，月还活着，只有月，才能杀死我……我只允许月杀死我……”
魔王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倒了下来。
即便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还是盯着初夏，似在轻声呢喃：“只有你，才能杀死我……”
魔王彻底合上了眼睛。
曾让整个修仙界惶惶不安，好几次造成灾难，传说不死不灭的魔王，就这么死了。
如此轻易地死在了初夏手中的斩神剑下，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你……”魏天霖此时的内心是震撼的，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的灵魂都是来自于魔王，多多少少都会和魔王之间有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羁绊。
而他又知道，清月和魔王之间，有那样一段令人唏嘘的感情。
原本以为他们俩见面后，必然会情绪激动，有很多话要说，要解释。
——就像魔王的反应一样。
但是，没想到清月她，竟然就这样干脆又利落，冷漠又无情地，一剑杀了魔王。
“清月，你……”
然而，魏天霖的话没有说完，下一刻他便因为疼痛而止住了口中的话。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柄剑。
剑尖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古朴厚重的剑柄上，一只白玉般的素手纤纤握着。
他到底不如魔王功力身后，还能凭着自己的力量抵抗一阵诸神剑的威力。
在诸神剑刺入魏天霖身体的那一刻，他就浑身失力地倒了下来。
死不瞑目。
看得107都有些不忍心。
“宿主，你真的太无情了。”
初夏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系统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识海深处，并警告它不准擅自出来。
然后，她走到魏天霖身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帮他合上了双眼。
在这一刻，萦绕在初夏周身的，来自清月的怨气，全部都消散在了空中。
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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