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智上说,他其实也非常清楚。以学姐的能力,如果不是她主动现身的话,自己几乎没有找到她的可能。只是……
场边教练做出了换人的指示,海原光贵也已经意识到今天自己的情绪状态恐怕反而会对足球队的战术训练造成负面影响,他歉意地拍了拍足球队的队长。
“不是梅阿查,是圣西罗才对。”
小小地开了句玩笑,他在场边女孩子们的欢呼声中走下场去,只留下队长在场上摸鼻子。接过替补席上的球员递过来的运动饮料,补充一些水分。
先前的表演可说赚足了眼球,但体能的消耗却不如他以为的大,这让他对自己的评价还算满意。不过,他今天的状态就算在他自己看来,也可以说是神奇。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奇妙,奇妙到难以描述。那是在打进第一个进球之后,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他的头脑就没有没有清晰过,一直都处在一种烦躁中。但这种烦躁却好像脱离身体的关联,纯粹只是漂浮在一种虚无的“海”上的东西。控制着他的身体的,仿佛变成了一种不属于思想的东西。仿佛是一种心电感应一般的无意识体支配着身体,场上所有人的想法、念头、动作,他都能够自然而然地知晓,自然而然地做出应对。虽然看起来有蛮不讲理的成分,却好像知晓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的结果。
这不是预读预判,也不是对预兆的感知。要说的话……就像是推理到达极致的远景,无限接近于预知的无意识计算。这种无意识的东西操作着身体,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想到这点,海原光贵伸手按住了放在衣服内侧的三角柱。
对,就像是救下叽盐碧的在那天晚上,连接上了无法描述的庞大之物一般的感觉……
又一次想到叽盐碧,他的眉头紧紧地纠结了起来。要说为什么的话——
虽然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但他也不至于妄自菲薄地认为自己是蠢材。其实,他多少觉察到了一些。他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直觉,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出于一个经历了最近的那么多的事后,不可避免地会体会到的原因。
“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注:摘自《传道书》第一节)
如同咏唱着什么一般,熟悉的声音悠然唱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转头望去,一个女人在那里向他微笑。
盛夏的季节难免闷热而令人心烦,作为挥洒汗水的场所,足球场上自然更是如此。但海原光贵眼中,连太阳也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刺眼了。
就像是夜幕悄然而至,从太阳的手中接管了天空,温柔地笼罩了大地。
“妈妈?您怎么来了?”
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说不出地温柔与爱怜。她竖起手指,轻轻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我哦。”
让开身体,女人将藏在她身后的少女展示在儿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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