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以“钟意不是圈内人,只是以朋友身份参演,希望大家不要打扰他的正常生活”为由,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如此神秘的势头一直保持到了5月的戛纳电影节。
二月才拿到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江海寄余生》,以绝对的优势入主竞赛单元,该剧组一踏上红毯,数百个相机发出的快门声几乎盖过了主持人的解说。
林璇子导演揽着沈钰在惊叫声中对着镜头微笑致意,现场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起沈钰当年拿影帝时的场景。
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昔日的翩翩少年郎已长成了伟岸男子,尤其这几个月为了新剧,沈钰开始蓄起了胡须,跟屏幕上那个阳光小可爱简直判若两人。
林导看着大屏幕笑而不语,等剧组走进礼堂后,他看到那一排排眼熟的座椅,终于忍不住伸手指了指:“当年,你跟钟意就是躲在那个角落里打瞌睡的。”
沈西风垂眸一笑,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到前排入座。
“您别说了,我替他向您道歉,这次他真是走不开。等他从南极回来,我一定亲自带着他上门给您赔罪。”
能横扫各大电影节奖项的电影,各方面都接近满分,所以在拍摄过程中,林导的要求已严苛到了变态的程度。
每个场景一般要二十多条才能过,好几个重大场景当时过了,后来林导觉得不满意又会重复补拍,把钟意跟沈西风折磨得半死。
整部影片拍了十个多月,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钟意边做课题边拍电影,不断地奔波在中美两地,到最后跑得身心疲惫,一旦自由了,立刻躲回学校,谁也别想再叫动他。
“电影是艺术,但这门艺术不需要我。”
钟意在发出这条消息后,便拧着行李义无反顾地去了南极科考站,沈西风紧赶慢赶都没能在他闭关前见上最后一面。
看来这电影是真把他拍烦了。
自家媳妇儿脾气随着年纪增长,那都是自己惯出来的结果,沈西风只能八百次地跟林导赔礼道歉,把那套工作太忙的理由说了再说。
林导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把自己陷进椅子里,良久才轻叹了口气:“钟意是不想踏进这个圈子,这次的电影,是回报当年我帮你们的人情。唉,人各有志……”
等灯光暗下来,典礼开始后,沈西风眼里映着舞台上变幻的光影,脑子里却把自己跟钟意相遇后的这些年缓缓地过了一遍。
十六岁入行,到今年已有十二个年头。
沈西风见了太多被大浪淘走的同行,也亲历了太多人情世故,他早已丢弃了天真与幼稚,磨平了不合时宜的棱角,以最恰当的姿态潜在娱乐圈这眼深潭中,水波不惊。
他学会了虚与委蛇,偶尔也会逢场作戏,吃着抗过敏药上酒场的次数也在不断增加。
成长、蜕变是没人能逃脱的轨迹,谁都得用一张笑脸掩饰心中的脏话,在太阳升起后,重复着昨日唾弃的一切。
谁都得这样,除了钟意。
4公司上市后,钟意就彻底放权,将公司委托给秦雯打理,自己一心扑在了学业上。
那时候,沈西风才知道钟意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能有多么执着。
“我不算个有趣的人,喜欢的东西也没多少,天文学是我从小的爱好,能一辈子对着星空和你,我就足够了。别的人和事,我都没兴趣。”
钟意24岁本命年的那个生日,沈西风在地中海买了块海岛送给他,当晚两人躺在星空下,钟意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那一刻,沈西风为自己能赚钱的本事感到格外自豪——
能用金钱和感情,为这个喜欢看星星的孩子,构筑一道坚不可摧的墙,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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