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样自己多多少少也还有些尊严,总好过眼下这般无穷无尽的羞辱。
他哪里知晓仇少岳眼下也是极力克制,他之遭遇与自己简直是如出一辙,都是死了至亲之人,仇少岳甚或比他更惨,至少他还知凶手姓甚名谁,长的甚么模样,仇少岳呢?什么都不知晓。
他若是知晓,便不会这么想了,毕竟同病相怜不是,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仇少岳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密室培养心腹,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少一人知晓便少一份泄露他之野心的风险,此乃题外话,便不多说。
但说闫青树心寒万分地赌气说了那些话,眼见慕容合鹤阴沉着脸,以手抚须,怒目以对,仇少岳则几欲噬人,当下再无顾忌,只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竹筒倒豆子般毫无保留全数道出。
他心愤慕容合鹤对他淡薄,在说及地狱堂众人好大喜功,不服管束,背着自己兄弟贪功冒进,以致全数身死,自己赶到之时,是如何暴怒,悲恸不已,誓言追杀。
又是如何念念不忘同教之谊,唯恐豺狼虎豹食其尸首,让他们即便是死了,灵魂也不能安生,心存善念将之一一寻得,好生安葬,诸此等等,不一而足。
他说的咬牙切齿,那慕容合鹤一旁听了却是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青时紫,尴尬莫名,恨不能寻了地缝钻了下去。
想起自己与仇少岳二人心存要讨得说法,怒气冲冲而来,不想这事实却是来的这么的无情,闫青树的每一句诉说,都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生生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以致他心生错觉,仿若听见了啪啪作响声,事与愿违的反差,使得他老脸一阵阵火辣辣的,闫青树的字字控诉,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丢尽了脸面。
慕容合鹤是羞愧难当,反观仇少岳则是越听越怒,那隐忍不发,极力克制的脸上青筋毕现,嘴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只拿眼不时瞟向慕容合鹤,不言而喻的异样眼神,将他内心深处的怨恨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若是眼神便能杀人,那慕容合鹤恐怕便是有着九条命,也已死的不能再死。
总而言之,这二人面上神情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然沉静于伤痛回忆,满心惶恐与愤懑的闫青树,尽管双眼直瞪,却是于这一切视若未见,只专注诉说。
仇少岳与慕容合鹤二人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他二人挖空心思也不曾料得,这云鸣凤竟如此生猛,短短时日之内,竟是武功大进,能一举歼杀这么多人,自己却是安然无恙地离去。
他二人哪不知晓,慕容合鹤那些手下弟兄,莫说独自应对,便是他二人亲自联手,若要将其打败,只怕也要费去不少功夫,至于说全歼,那更是没有可能。
二人骇惧之余,心下皆只余一个念头,那便是这小贼遮莫是得了甚么奇遇?这念头甫一冒出,二人心头俱是一颤,不!绝无可能!这小贼眼下才多大年岁,便是得了奇遇,也断不可能几日之中武功突飞猛进……
是了是了!定是小贼身边有高手暗中保护……
“嘶……”如此一想,二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直流冷汗,尤其是仇少岳,这想法他已是第二次生出,那日在云中天夫妇坟前便有过一次,那种好似被人在身后怒目以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感受,当真是如针芒在背,他再也不敢接着再想下去。
然,闫青树接下来所说,却是让二人啼笑皆非,大跌眼镜,云鸣凤身边却哪有什么高手陪护,分明便只那小丫头片子陪衬左右,倒是自己二人胡思乱想了。
闫青树这一诉说,越说越是激愤,这一说便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数道尽,这才浑身颤抖地住口不言,只环抱自家兄弟骨灰,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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