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前,一摆手推开了房门。
借着墙外的火光,映入双眼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惊诧以及几分慌乱,手中正拿着一个指头大小的瓶子,桌上的水壶已经打开了盖子。
哦,下毒。
“尔等四处破坏我派据点,究竟意欲何为?”
“哼,奸邪恶徒,人人得而诛之!”黑衣人说出的话一点气势没有,颇有些强作镇定的意思。
“哦……”
很显然,又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侠’。
老李识人无数,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见的多了,死在他手上的也不少,所以也深深地明白这种人的难缠之处。
接下来,把他打成重伤,尾随其后找到幕后之人吧。
只是杀的多了……怕是吕氏便要搬家了,上头难免会责问自己。
有些苦恼的抚了抚额,老李长出了口气,再放下手时,一道青光便陡然射向了黑衣人。
……
……
……
吕氏药堂中则是另外一番光景。
“父亲可受到惊吓?”
“无妨,小四怎样了?”
“我让二弟三弟躲在房里不要出来,四妹此刻安置于书房,若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便能从暗道离开。”
吕家父子两个穿着里衫披着外衣,坐在卧室里沉声交谈。
“嗯。”
吕老大夫应了一声,缓缓起身走出卧室站在了院中。
院外的火光忽明忽暗,由于距离太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能感觉到些许热浪。
“总觉得这把火,让人有些烦躁,宫家……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处。”
“父亲多虑了,‘寺’是天罡组中少有的高手,再说咱们隐姓埋名到此已有数年一直很安稳。”
“安稳……”吕老没看走过来的吕大,只是望向外面将安稳两个字仔细的念了几遍,随后叹了口气,“知道吗老大,我年轻的时候曾经问过你祖父一个问题。”
吕大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静听。
“我问他,明明宫家是医学世家,悬壶济世救人为本,为什么要做那些天怒人怨的事,还要日夜担惊受怕,生怕被人报复,对任何人都不能真心以待?”
说到此处,吕老顿了顿,眼中闪过回忆之色,半晌才接着道。
“他说,人皆是血肉之躯,任你武功再高,有心之人控制了你的亲人,你也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弱者,人的感情……要比所有的武功都厉害,他不怕死,可心中也有放不下的感情,生命与信念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可信念与感情摆在面前,你会如何选择?”
吕大沉默的低下了头,他还没有成家,但这种事情还能坚持多久?天外天是不会允许他不娶妻的。
妻子,孩子,弟弟妹妹,他真的可以自私的因为自己的信念抛下他们吗?
他很迷茫,这份迷茫,亦如当年听完父亲回答的吕老。
“呵呵,安稳……老大啊,睡梦中你不会听到那些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吗?是我们夺走了他们的人生啊!”
“父亲。”
吕大面色动容目光闪烁,眼中再维持不住平静,那份悔恨、不忍、挣扎与痛苦,满满的像是要从眼眶溢出来一般。
他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到底是咽了回去。
……
“嗒嗒嗒。”
两人各自感慨,相互沉默之时,一阵脚步声忽而从内院传了出来,紧接着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
“宫老先生的父亲当是位明白人,只可惜他最后还是选择成为了愚人,想必宫家的祖祖辈辈,皆是大同小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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