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李牧,每一个人都晓得他有多痛苦。
他将叶子放到嘴边,悠扬的曲声飘扬出来,和这墙角拂过的风声,合在一起,变成一阕最凄凉的怨曲,叫每一个听到的人都黯然萧索。
每一次他吹着这曲子的时候,他心里会掠过许多往事,还有许多人。可最终却只有一张俏脸在他面前笑着。
月儿,月儿……
他多盼卉姬告诉他的,是假的,是卉姬刻意在欺骗他。而阿璃说的才是真的,他的月儿,并没有死。
或许是因为他糊里糊涂地又抱了一次卉姬,被她瞧见了,才气得跑开了。
又或许是因为他来了雁门,而月夕还在邯郸的红泥小栈等他?还或许是胡衍,故意不告诉月夕他在雁门?
可他知道,月夕那样聪明,只要她活着,她一定晓得来雁门寻他。这世上,除了死亡,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挡得住月夕来寻他。
八十余日了,他再未见过月夕的一丝踪影,没有月夕的一丝消息。
此刻,已经是三月了。
雁门的三月,风雪已停,青草未绿。可无论如何,春天已经是来了,再过几日,雁门外的草原上终会春暖花开。
赵括的心却比寒冰还要冰冷。
他还记得后日,三月初五,便是月夕二十三岁的生辰了。他识得她八年,却只为她恭贺过一次生辰。他多想自己能亲手为她煮一碗素面,再贺一次她的芳辰。
可她却不在了。
天上一群大雁飞过,他们秋去春来,来来回回,风霜里奔波,可好歹却一直都是相聚在一起。
“月儿……”他的手垂了下来,叶子飘落在了地上。他仰起头,不敢让眼眶中的水雾再氤氲开来。朦朦胧胧中,他听见有人在笑,有人在叫他:
“喂,你是在叫我么?”
赵括蓦地回过头来,前面山坡旁一株花树之下,一名女子倚树而立,身披白色毛氅,嘴角边带着微笑。笑吟吟地望着她。
他竟见到了月夕,他是在做梦么?
赵括脑子“嗡”的一声,想也不想。便冲上前去,想要紧紧地抱住她。可眼前的月夕身影却急退了几步,避开了他。
还好,她没有消失,他并不是在做梦。
他不敢再靠近,只是怔怔地望着她:“月儿,是你么?”
“不是我。你说会是谁?你还想再见到谁?玥公主么?”她笑道。
她还在胡搅蛮缠,她果真是他的月儿。可她为何要避开他,不让他靠近?
赵括惊喜交集。又惊疑不定。他上前两步,轻轻握住了月夕的手,月夕这次却没躲开。赵括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这才留意到她身上披的是信陵君的白狐裘。他忽然心中一沉。低声道:“月儿,你又去见他了。”
月夕点了点头。
赵括道:“是他救了你?”
月夕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是平原君。”
“平原君……”
“我叫阿璃将事情原委告诉平原君。他为了保全赵丹和赵玥的声誉,表面上装作不信,将阿璃赶走了,私下里却叫了他的门客,在那短短几个时辰内。从赵王宫的僻静处,暗中挖了一条地道到了秀清宫地下。只是他们一直躲在下面不敢妄动。后来见你脱困。赵丹和赵玥也逃了出去,这才从地道中钻出来,将我救了出去。”
“那你身上的毒……”
“赵玥的毒,本来无药可救。可幸亏那个当初为她制毒的门客,见赵玥将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生怕她出了万一,平原君会责怪,便暗暗改了毒药的成分,留了解药。我在平原君府里,暗中治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好了。”月夕凝望着赵括,“平原君晓得我要来雁门,叫我同你说:雁门苦寒,善自珍重。其实……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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