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炎尚自迟疑未定,陆重光却忽然双眼发直的看向了马车里,仿佛全部世界都回于安静再不为任何事物所动。
陈源醒了,却也即将永远睡往了。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陈源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安静,不再是一直以来的混沌。
这突如其来的苏醒和神情让祁苏有一瞬间的意外和怔楞,可随后她却马上反响了过来,那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委曲拖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来了。
祁苏再顾不上别的什么,马上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陆重光,总不能让他错过这最后一面。
陆重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全部人木然的看着祁苏,仿佛忽然之间失了所有的言语和生意,眼中只剩下了空茫茫的逝世寂。
他沉默的看向了马车之中,陈源已经在祁苏的扶持下坐了起来,眼力灼灼正对上了陆重光的眼力。
陆重光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这么苏醒的样子容貌了,一袭薄薄的马车帘横亘着生与逝世的间隔,可是四目相对之间却仿佛超出了这寥寥一生的恩怨情仇。
陆重光沉默不动,血炎却不得不做出了决定。
不可能再持续前进了,盲目往追寻那一闪而逝的感到,甚至无法断定那毕竟是否只是他一厢甘心的错觉。
血炎当机立断抢过了陆重光手中的缰绳,一只手同时驾着两辆马车往最近的镇子奔往。
可是肃州边境上的小镇,尚未靠近方圆十里便已远远瞧见了风中翻飞的镇北军旗。
不得已只得折头北上到了渭水近旁祁北混居的镇子,才终于暂时安定下来。
祁国不问北国不管的处所,往日里便龙蛇混杂,正值战时便更是混乱不堪了。
可如今却只有这样的处所能让他们委曲落脚。
陆重光一直陪在陈源身旁,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灵丹妙药,只求哪怕能多留他一刻也是好的,可毕竟只是徒劳。
陈源的房门一直紧闭着,房内安静无声,谁也不知道陈源临终前到底和陆重光说了些什么,直到深夜时分那扇紧闭房门才终于打了开来,走出来的却仿佛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陆重光。
这一场姗姗来迟却又早已在意料之中的离别不仅没能让人松一口吻,反而在所有人的心里又加上了一块大石。
不过一夜之间,先是祁纹,紧接着又是陈源。
下一个又会是谁?
这一场荒谬至极却又哀哀得令人失笑的争斗毕竟何时才干结束?
这一夜终于过往了,陆重光保持要将陈源的尸首一道带往北国,哪怕他心里十分明确,陈源心心念念欲往回往的处所从来都不是北国,而是他生于斯擅长斯甚至逝世于斯的泉州。
可是他已经逝世了不是么?
他已然没了选择的权利。
将陈源带回琥丘,往看看他的故乡,过些安静安定的日子,再没有怨恨,也与恩惠无关,哪怕只是比邻而居,共赏同一片月夜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愿看已经在陆重光的心里躲了将近二十年,久的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一心只想玉成陈源的夙愿,还了那些年少时造下的孽,可深埋心底的那点儿念想又哪里是轻易能放得下的。
如今陈源已经往了,他这一辈子怎么也要任性那么一回。
在琥丘寻一处有山有水的利益所,待他同回尘土便与他葬在一处,也算了却了活着时没能实现的夙愿。
陆重光执意要将陈源带回琥丘,血炎担心夜长梦多,决定不再等琥二的消息,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措施先把消息送进羿日。
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刚迈出房门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往日里龙蛇混杂人声鼎沸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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