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走了？你怎么就舍得这么走了？”
秦耀宗起先是在厉声训斥的，可是说着说着，那声音哽咽到不行。
他的双眼，早已经通红一片了。
“方娴必定都跟你说了，孩子们都很好，暮云和季琳往美国了，童安那孩子和朝阳在一起。五儿还是那么不听话，我也管不住，随她往了。你不会想到，这些孩子里，就奕淮最争气，将公司打理的很好。还有世锦，他结婚了，娶了一个叫陆展颜的女孩子，生了个女儿。那孩子很可爱，我很爱好。我本来是不批准的，可他不学好，就像你一样。”
秦耀宗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不答应都不行，我没有措施不答应！”
照片里边，秦江询只是微笑着，一直都微笑着。
他没有赌气。
那样温柔的微笑。
“你别认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秦耀宗的声音沙哑不清，他颤着手，抚摩向照片里的秦江询。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秦耀宗对着照片说着，却仿佛是对着自己在说。
只是一直喃喃着“不会原谅你”这句话，泪水再也止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秦耀宗不曾来过这里。
他不曾说起过，他一直这样决裂的说着是他错了。
错的人，实在一直都是他。
实在是他自己。
而就在秦江询的眼前，秦耀宗再也不是那个威震非凡的长者，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他只是一个父亲。
一个失往了儿子，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的父亲。
一个不曾原谅过自己的父亲而已。
在自己的儿子眼前，时隔二十余年，他才来探看，他才嚎啕大哭。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秦耀宗在墓地哭了一通，直到看门人前来提示，墓园要关门了，他这才抹着眼泪，慢慢地往来时的路而往。
看门人转遍了全部墓园，断定已经没有人了，亦是往回走。
当他经过方才那人的墓碑时，瞧见墓碑旁又放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相框，妥当地放置在墓碑前，更警惕地放在前方筑建用来的挡风遮雨的匣子里。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女人有一张俏丽娴静的脸庞，长发柔柔的披散在肩头，也是年轻的样子容貌。
那也是一张黑白照。
大概是已故的人了。
墓碑的一旁，沿着那缝隙里，长出了几朵花朵来。
正是凤仙花。
不知道怎么就长在了这里，小小的花骨朵，迎着风摇摆着，在风中烂漫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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