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庄云舒摸着女儿手段上厚厚的纱布，冰冷的嗓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你呢？”乔倾夏抬起眼，看向她的脸颊。
这是刚才被乔渤打过的处所。
庄云舒眼力暗了暗，曾经也许会疼，现在已经麻痹了，她更在意的是让女儿看见这不堪的一幕。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为女儿挡风遮雨，让她不受委屈。
但她没能做到。
话说回来，依乔倾夏的性子，撞到这一幕指不定要怎么闹，白璐母女就是看准了她的激动，隔三差五地在她眼前教唆，弄得所有人都认为她仗势欺人为难那对母女，久而久之，弄得乔渤对她们的一丝儿愧疚也没了。
想起她刚才的从容淡定，庄云舒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似乎自杀后她便有些不同了，不仅是言行举止，连样子容貌气质都似乎产生一些变更。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给她一种眼前一亮的感到，连带着那头刺眼的银发都没那么碍眼了。
见她盯着自己头发出神，乔倾夏微微一笑，指尖拈起几根发丝，俏皮地卷了卷，她本就长了一张精巧的脸，这一笑简直是蓬荜生辉。
“你感到我染回玄色会不会更好看？”
“当然了，我女儿怎么打扮都好看。”
庄云舒更欣慰了，为了气她，乔倾夏的发色一天一个样，红橙黄绿青兰紫，比调色盘还要扎眼，她肯染回往当然好。
“倾倾……”
就算她开窍了，动不动闹自杀这种事还是得教导一番的，庄云舒刚刚开口，乔倾夏脸色一紧：“离婚吧。”
“……”
“妈，就算全世界辜负了你，你还有我。”
没有很刻意，这个“妈”字很自然地便涌出来了。
庄云舒鼻头一酸，被小三上门寻衅的时候她没哭，被乔渤打脸的时候她没哭，被所有人看笑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现在女儿的一句话令她眼底有了些许涩意。
“倾倾，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离婚谈何轻易，她和乔渤是联姻，家族利益盘根错节，不是她想离就离得了的，况且，她凭什么要离婚玉成那个小三，乔家人都替私生女开香槟庆祝了，就等着她乖乖让位吧，她偏不。
庄云舒实在是看得太紧，又过了一天，乔倾夏才找到机会溜进医生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往。
“嘟……”
短暂的拨号音后，电波对面传来一串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空号？
这是妹妹安雪的手机号，前天她们才通过电话，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就是在赴约的过程中她碰到车祸，然后莫名其妙变成乔倾夏。
固然这事听上往有点骇人听闻，但她既然还活着，怎么也得和安雪见上一面。
哪怕不告诉她实情，也得想个措施陪在她身边。
安雪是安妤收养的，固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一起长大，安妤逝世后更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现在她“逝世”了，安雪还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
安雪心肠那么仁慈，没有她的掩护会被人欺负的。
她不放心她的小雪形单影只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这世上。
但是她反重复复把那个号码拨了很多遍，一直提示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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