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中，他常年在战场上征战，弄不明确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看着小妻子坐在桌前，手握羊毫，神情无比认真的教导宁安，他心头就会柔软下来，恨不得将那一大一小拥进怀中。
讲了好一会儿，薛素嘴里发干，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便见到许呈推门而进，站在楚清河跟前，也不知道毕竟说了什么。
等他离开，男人走到她跟前，带着粗茧的手掌时轻时重地捏弄着纤细的脖颈，因素娘的肌肤极为柔嫩，这会儿竟被磨得通红，他动作一顿，只感到小妻子实在娇气的很。
“高丽公主进五皇子府了。”
薛素倒也不感到惊奇，毕竟先前在宫宴上，天子已经做下了决定，这桩婚事早就板上钉钉，谁都无法更改，只是那高丽公主生的天姿国色，当个小小的侧妃未免有些委屈了。
“你那义妹可不是好相与的，高丽公主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准便会吃亏。”
楚清河弯下腰，将小宁安抱在怀里，故意用胡茬蹭了蹭儿子的脸，他蓄须有一阵了，胡须略长，并不像之前那么扎手，把这小子逗得咯咯直笑。
“别人府邸的事，我说了也不算，咱们等着瞧便是。”
薛素眼底透着怀疑，问：“瞧什么？”
薄唇紧贴着女人的耳廓，沉声道，“铁皮石斛吃了好一阵子，也该见效了。”
天子对林家与素心堂十分信任，天天都会服食补元丹，且放在饭食中的铁皮石斛也是日日不断，即使分量未几，但积年累月之下，依旧可观，发作只需要一个引子。
手指缠绕着柔软的发丝，他持续说，“这些年来，后妃中怀有身孕的只有肖迎年一人，她先生了九皇子，肚子里这一胎行十，不知是男是女。”
想起在围场听到的那一番对话，薛素杏眼中满是惊愕，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颤声问，“你是说，肚子里这个也是……”
薄唇掀起一丝冷笑，楚清河将不断扭出发子的宁安置回木椅上，道：
“陛下到底年纪大了，后妃不易受孕也在常理之中，偏他感到自己精力茂盛，远超凡人，对九皇子宠爱有加，还真是讽刺。”
这会儿薛素沉默下来，她心里不禁联想，若是肖迎年与五皇子做出的丑事捅到了天子眼前，得知自己青眼有加的爱子与嫔妃有私，想必是个人都无法忍耐。
天子坐在那个地位上，就算保养的再好，比起凡人仍有不足，最近他又服食了那么多相克的东西，若是一举爆发出来，就算是华佗再世，怕是都没法将人救回来。
“如今承恩侯跟安平伯正在边城，也不知情况毕竟如何了。”
薛素暗暗打量着楚清河，见这人身躯陡然僵硬了一瞬，面色也阴森不少，便能猜到情况不佳。
“你快说呀。”她扯了下袖口，忍不住催促。
“肖家父子好大喜功，最擅长的就是报喜不报忧，明明已经连败三次，折损了无数的将士，但送到天子眼前的战报依旧是大捷，如此欺上瞒下、冷心冷血，不将百姓与兵丁的生命放在眼里，与牲口也没有多大差别。”
薛素知道楚清河心里难受，但天子不让他往到边关，辅国侯府就不能擅自举动，否则便是违背诏书，这可是要杀头的。
百姓的命固然重要，血脉至亲的生命更重要，薛素本性自私，好不轻易重活一回，她尽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就义掉自己的丈夫与孩子。
“那该怎么做？直接揭破肖迎年做下的恶事？”
楚清河摇了摇头，“我给葛崇送了封信，让他亲手写了封战报，派亲兵递送到京城，不会被肖家人拦阻下来，等天子看到战报，全部皇室才干意识到事态有多紧急，到时候抛却私心，他们也不会再使出那等令人作呕的污秽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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