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新做出来的?”
给人家做丫头的,要有眼力见,迎春敏锐地从茶叶蛋里创造了一次机会,急忙拽着腊梅往见升大娘:“大娘,我妹子带来的茶叶蛋,你也试试!”
茶叶蛋果然很得升大娘爱好,升大娘便问是咋做的,迎春拿胳膊肘捣腊梅,腊梅往旁边让了让,还有些呆:这、这就和升大娘说上话啦?
腊梅答不上话,升大娘也不急,慢条斯理把自己手上的蛋吃完,找手巾擦擦手,说道:“茶叶的味道重,还有点八角的香味,调味用的是啥?秋油?光秋油调不出这样的鲜味,还有别的啥?”
腊梅鼓起勇气道:“白糖。”
“啥?”
腊梅一边回想着百合如何煮茶叶蛋,一边把配料、过程都说了一遍,她声音说得也慢,好在足够清楚,升大娘又几个疑问的处所问她,她也慢吞吞地答复了。
迎春在一旁着急上火,升大娘笑道:“你妹子说话是慢些,心里有数,你可别急。”依她看呐,这腊梅将来未必比迎春丫头差。
“哼,三妞在家就是最笨的,也不晓得大姐咋想的,倒叫她来送这样好的东西!”迎春对自家妹子布满嫌弃。
自打做了柳府的丫头,迎春的见识就比姊妹们高出一大截,她看不起百合和腊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后来百合翻身,叫人刮目相看,迎春也不敢再看不上她,倒是腊梅还是往常那个软弱胆小的样子,迎春一见就忍不住要挤兑她。
她照顾自己姊妹是一回事,看不上她那窝囊样子,见着就要说,那是另外一回事。
迎春说起腊梅来,和朱氏是一个调调,腊梅如今正是烦朱氏烦得不行的时候,听着听着火气上涌,小声咕哝:“我才不是最笨的。”
“你说啥?”迎春差点跳起来,她家腊梅还有会还嘴的一天?
腊梅声音稍微放大一点点:“我说,我随着大姐过了,往后会变聪颖,才不是最笨的。”
姊妹两个拌嘴,看得升大娘直笑:“到底年纪还小哩,为这点子事也值当置气?”
迎春道:“大娘不晓得,我见着她就着急上火!”
腊梅慢吞吞开口:“把你能的。”
素来诚实的人,硬气起来能把人噎个跟头,迎春最爱显摆自己能干,腊梅这一下真是戳到她心窝子上,迎春顿时感到妹子一点也不贴心,气哼哼地不想再理她。
升大娘问完话,看腊梅确实跟她没啥好说的,便道:“成啦,你们姊妹玩往罢。”
迎春正巴不得这一声,闻言起身带着腊梅离开,路上便数落妹子:“瞧你那窝窝囊囊的样儿,叫我也随着丢脸。”
大姐可从没叫她丢脸过。
腊梅心说:你这蝎蝎螫螫的样子,才叫大姐丢脸哩!只她性子绵软,到底没说出来。
她热腾腾一片心来给迎春送茶叶蛋,迎春的反响却叫她感到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听着迎春数落,腊梅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停下步子道:“那我回往了。”
“你急啥!”迎春高声,“快来,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说来迎春性子就是如此,既看不上妹子,又满心要留些好东西给她。她从自己箱笼里翻出一对小小的银耳坠来,递给腊梅:“给,前儿上头赏的,我连大姐都没给,专给你留着哩。”
迎春总记得她和腊梅小时候才穿耳洞,拿棉线吊两粒花椒穿在洞眼儿里,免得耳洞长上。棉线太细,天天都要拉动几下才干自如滑动,耳朵眼儿一沾水就化脓流血,两只耳垂血肉含混的。
打小儿腊梅就是个哭包,那会儿天天捧着自己的耳朵哭,迎春听人说戴银耳坠就不会化脓,回往跟腊梅讲,腊梅一脸爱慕地说:“二姐,往后长大了,咱们要能戴银耳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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