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做饭手艺好,但来来往往也就是几个家常菜,又不似百合总有新鲜主意,若是开饭店,定然竞争不过已经打出名气的老馆子,恐怕白白赔钱。
从此揭过这话不提。
胡瓜这东西清香又鲜甜,用来解渴再好不过,百合种的胡瓜越结越多,自己家吃不完,又不好让它在瓜蔓上老到不好吃。
后来一有新鲜胡瓜成熟,她就摘几个放在家里留着做菜或是生吃,其余的都拿出往卖,也能赚几文钱使使。
有些胡瓜躲在叶子底下,一个不注意就老了,百合便把它们切成片,和白菜、香肠搭在一起煮汤喝。
她从前看过一个小故事,说是胡瓜和海带煮在一起格外鲜,会有味精的味道。这年头可没人能控制从大米里提取谷氨酸钠的技巧,鲜味全靠食品本身。太平县离海不算顶远,偶然也有打海边过来的人贩卖晒干的海货,百合便想着,等下回再碰到这样的人,也该买些海带之类的
备在家里。
这些日子,小麦陆续变得金黄饱满,已到割麦子的季节。太平县这处所的人,既种水稻,也种小麦。
水稻种在近河的水田里,还不到收割的时候。麦子种在丘陵地带,一到这个季节,稻花飘香,麦浪金黄,衬着绿柳荫里白墙黑瓦,城里来的人都能多写两首诗。
割麦子是个劳碌活儿,天天卯时就要起来,趁天刚刚蒙蒙亮日头还未出来就组织人割麦子,辰时末就已经晒得割不动了,这时候再把一捆一捆扎好的麦子运回打谷场上往脱粒堆放。
柳府还雇了些小娃娃,一人发一个篮子叫他们往拾麦穗,每拾一篮子就发一块麦芽糖,他们家里大人不用看孩子,小娃娃有糖吃,柳府的麦穗有人拾,大家都兴奋。
不管谁家,只要种了麦子,一家人是割不完的,定要请人来帮忙,给人管饭,末了装上几升麦子作为谢礼。
柳老爷的田庄是青柳镇最大的庄子,光小麦就种了上百亩,他家长工全都得起早贪黑割麦打麦,一个个壮劳力挥汗如雨,好些人中暑,上吐下泻。
柳升急忙请刘郎中给开方子抓药,一应支出都由柳府账房承担,只消不误了收割时辰,万一来一场急白雨,把成熟的麦粒都打落土壤,那这一年就算白干。
宋好年有百合筹备的草帽和金银花水,倒没中暑,只是又黑瘦了些,手心也磨起几个大泡。
割麦子须得左手抓一束麦秆往前抻,右手握镰刀从左手下方切断麦秆,同样是非的十来把堆在地上,用往年的麦秸秆搓成绳索,扎成一捆。
往打谷场运麦子的时候,一根棍子两头戳上麦秆就走,活像挑扁担。
有些人乏极了,不是一不警惕割得手,就是镰刀挥到自己小腿上,立即血流如注,红一大片。宋好年怕吓着百合,不肯叫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是说手心有些痒痛。
百合把他的手形拓下来,用夏布做了副露指手套,宋好年试戴,夏布贴在手上十分合适,又不会勒得慌,也不会太热,连连道百合聪慧。
田庄上的活快马加鞭不敢停,上百亩小麦几天就收得干干净净,全都搬回打谷场上堆成几座山包。
要脱粒时,把地面打扫干净,叫几个硬朗的年轻人牵着石碾子往返滚,把地面夯实。然后把小麦一捆一捆展在上头,用连枷打。
连枷下部是一根长一丈多的木柄,顶端用一排竹棍连成敲杆,中间用轴连接。麦子在地上展好,一甩连枷,敲杆高高扬起,重重落在麦子上,用这个力道把麦粒从秸秆上敲打下来。
麦秸秆晒干堆上草楼,供牛马骡子一年的食用,麦粒天天凌晨摊开在打谷场上晾晒、翻面,用木碾子碾过往壳,下晌起风时对着风簸扬,让风吹走轻飘飘的谷壳,留下饱满的麦粒。三五天后,麦粒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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