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牛氏的脸也拉得老长，“败家娘儿们，我得跟老二说说！”
饭菜做好，摆到堂屋里，牛氏使宋秀秀往叫爹和哥哥们吃饭。几个男人连带宋金宝坐到桌边，把牛氏也请上桌，宋秀秀也占了一个位子。
两个媳妇不能上桌，忙前忙后地添菜添饭。宋好年唯恐媳妇饿着，跟她说：“不用添饭，我自己往舀，你先弄点吃。”
牛氏重重咳嗽，宋老汉也说二儿子：“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规矩，你把个女人是要捧上天？”
宋好年在家时和媳妇一桌吃饭习惯了，他还自己做饭给媳妇吃哩，一点不感到叫媳妇先吃有啥不对，还要和爹娘辩，百合静静一拉他：“我还不饿，你们先吃。”董氏在家里惯常也是不能上桌，最嫉恨小姑子能上桌吃饭，如今有个百合陪着她一道在厨房忙活，叫她十分称意，自得地教训弟妹：“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做女人的天职，成日家妖妖乔乔的，像啥
话？”
董氏非常自满自己的天职，认为自己的付出和守规矩定然会被公婆爱好，将来丈夫会敬佩她，儿子也会孝敬她。
假如她挽起袖子的时候胳膊上没露出一片青肿，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前几年，宋好时一个不称心就要打她，这几年她给老宋家生了金孙，地位上升，就不太挨打了。
胳膊上这块是她跟宋好时絮叨二叔子如何能干，如何买来很多物件，如何疼媳妇的时候，宋好时一个不耐心把她推开，撞在箱子上撞出来的。
对董氏的话，百合只当耳旁刮风，一个字也听不进往。估摸着堂屋里吃得差未几，又往添了一回菜。
金宝个子最吃得满桌米粒菜汤，还不住晃着腿脚。牛氏夸孙子：“金宝口壮，一看就是咱们老宋家的好金孙！”
金宝越发自得，漏到桌上的饭菜越多起来。宋秀秀就坐在他旁边，瞧见百合来添菜，笑着说：“金宝，萝卜丝就是你二婶做的哩。”
金宝正为不爱吃凉拌萝卜丝别扭，闻言蹭蹭从桌上滑下来，走过来给百合小腿上一脚：“臭女人！”
“金宝！”宋好年大喝一声，急忙走过来问百合，“你咋样？”
百合只感到小腿生疼，但这时候不好说啥，只是摇头：“没事。”
她只想相安无事，金宝却不是懂事的人，他在家里说一不二，就是爹要说他，爷爷奶奶都会挡着，做了这些年小霸王，就没个人能制住他。
叫二叔一吼，金宝委屈得不得了，哇一声就哭出来，身子一倒躺在地下打滚，也不见眼泪下来，只管干嚎。
牛氏急慌慌来抱金宝，嘴里说宋好年：“老二，他一个奶娃子，你跟他置啥气？”
又拍着金宝哄他。“哦哦，奶奶的金宝，咱不哭，有些人就是该打，咱们再往打一个，不哭不哭！”
说着就要捉着金宝的手，在百合身上打两下。
众人都知道牛氏这是在做给金宝看，哄他开心，也不会打疼，不过是落了百合面子而已，都一言不发。就是打疼了，疼的也是百合，不是他们，看个热烈就行了。
宋好年一把拉开百合：“娘，我媳妇是长辈，金宝做侄子的，哪能打婶娘？”
金宝一看又是二叔拦着，顿时不干了，一仰身又翻到地下干嚎起来，百合看得目瞪口呆，这样没家教的孩子，不讲理的家长，简直叫人没法说。
她手里还端着一碗菜，宋好年接过菜重重放在桌上，扫视过众人：“有我在，谁都别想动我媳妇一个指头！”
说罢拉着百合到厨房，从碗橱里找个碗出来，自己给百合舀饭。
董氏才听金宝哭，赶着往看儿子，这时候堂屋里哭叫的孩子、哄孩子的大人、架秧子起哄的宋好节宋秀秀，吵吵成一团，没人顾得上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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