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撩袍子蹲到地下啃红薯。
信王感到皇兄必定是坏掉了。
天子一抬头,招手:“来,蹲着。”
信王不情不愿,可君令难违,他一时陷进两难。饶是他自幼被教导得喜怒不形于色,仍不免流露出几分不满。
少年垂下眼珠,气鼓鼓的样子容貌十分可笑,天子偏爱看他这样子容貌,故意要欺负他,笑嘻嘻道:“我且蹲着,你站那样高,像话么?”
信王往天子眼前一蹲,认真道:“臣不是佞臣,皇兄做得不对时,臣须得劝谏,而不是由着皇兄任性。”
天子仍然不恼,“那你说说,我哪里做错?休要说礼节规矩,只说我这样作为,可曾害着一个百姓,可曾伤着一个无辜之人?”
信王语塞,论诡辩,他一辈子也说不过网络作家普祥真人。
天子大获全胜,吃完红薯拍拍手,打算回宫往重赏两个宦官,一回头看信王还在那儿发呆,提示他:“再不吃就要凉了。”
一向端庄守礼的信王,当日手里捏着个黑乎乎的烤红薯,恭送天子回宫,他跟前王承恩险些儿认为自个儿眼睛有弊病,揉了半日眼睛。
信王妃看信王还捏着那个红薯,小声道:“妾尝了,怪好吃的,王爷试试。”说着亲替信王剥皮,整治得干干净净,比天子那吃完后嘴边一溜黑灰看着可好多啦。
信王迟疑着咬一口红薯,甜的……
他一向敬爱天子大兄,可师傅们都说皇兄荒谬任诞,他心中便存下要规劝皇兄走正道的心思。谁知近来天子一举一动大有章法,信王毕竟是个少年,不禁怀疑皇兄在学楚庄王“三年不叫,一叫惊人”——我大哥,才不是稀里糊涂的人!
天子可没想到一只红薯就让信王对他崇拜之情翻番,他回到宫里,先重赏两个种红薯有功的宦官,又下旨表扬陈振龙父子,封以开国县男爵位。
实在这时候红薯与玉米,产量远远不如普祥那个时候,盖因普祥那时的作物多半是经过多年精心育种的高产种,大明朝才引进红薯没几年,哪有时间育种?只要比小麦、高粱、水稻收获多,就能多救回很多人命。
天子再也等不及,没过几日,就给陕西巡抚下密旨,令在当地推广两种作物。
紧接着八月到来,天子提心吊胆一个月,一步也不曾踏进西苑。谁知就是这样,天子还是遇着一场意外——一处宫殿上鸱吻掉下,险些将途经的天子砸伤,好在天子练了几个月导引术,身轻体健,险险避开。
他本来只当这个月是自己命中逝世劫,倒是皇后提示:“那处宫殿往年才修缮过,论理屋瓦不可能滑下,万岁还是留心些。”
天子反响过来,脸黑似锅底,命魏忠贤往查。
魏忠贤别的不会,唯独做这些事情很有一套,算来后宫回他与客氏管,在他眼皮子底下产生这种事,九千岁如何不怒?
魏忠贤暴怒之下,大索紫禁城,将可疑人士一个一个查过往,还真给揪出不少内奸,矛头直指福王。
天子这才晓得,本来福王一系在宫中早有内应,本来他们策划在西苑使天子落水,天子不往西苑,他们又想方法撬动鸱吻,只差一点儿,他们就要成功。
天子与福王一系不逝世不休,如今却不能轻举妄动,憋了一肚子气,只好与皇后倾吐:“如今我手上是没什么气力,但凡我能使得动内阁……”
皇后只好劝:“万岁只看好的那一面,逝世劫已过往,就是大明的气数,也不是改不得。”
天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是啊,只要他不逝世,就总有机会。
天子没兴奋多久,就有人给他兜头泼下一盆凉水:他派人带着密旨往陕西推广红薯、玉米,偏陕西巡抚两榜进士出身,清流最重名声,密旨未经内阁,他大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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