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他,那话落下来,竟比打他还狠些,说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李篾匠半晌没发话,这时候才慢慢道:“老婆子,把我的东西也收拾了。”
朱氏恶声恶气道:“你当官的儿子只嫌我麻烦,要撵我回往,你展开腿当你的老太爷!”
青松没敢说话,要让娘独个儿回家他不放心,可爹确实没干啥叫人看不惯的事情,要让李篾匠也随着上山,他说不出口。
李篾匠摇摇头:“我还是跟你娘一起,一日不挨骂,耳朵不惯哩。”
青松鼻子一酸,一串眼泪直往着落,李篾匠笑道:“你咋还哭上哩?既舍不得我们,早些把斐哥儿教好,我们也好早回来。”
青松大声答应,仿佛只有如此才干让老俩口放心,遮蔽过此苛刻情不孝。
话已说开,朱氏当日就要回山上往,青松又劝她:“山上少吃缺穿的,长久没住人,屋子也荒得很,先留一两日,我与你们采买些粮食菜蔬,再往修治修治屋子。”
他做了恶人,再找补朱氏也不领情,青松只管采买顶好的东西,好让自个儿心里好受些。
朱氏背地里不免又说月娘奸猾:“她回外家往就能撇清?依我说,青松能起这心思,多半就是她撺掇!”
可儿媳妇远远躲开,朱氏也没脸到亲家门上闹往,憋着一肚子火发不出往,与李篾匠抱怨吧,李篾匠不哼不哈,她更憋气:从前李篾匠这样,任她说任她骂,看着还好,这种时候不帮她说话,她如何不赌气?
几下里郁气积攒,还没等青松给朱氏收拾好行李,她就病倒了,发热烧得满嘴里胡言乱语,青松慌得要逝世,急忙请大夫来医治,又把月娘叫回来伺候他娘。
月娘满心扫兴,原认为能在外家多住几日,再回来时当家做主,再不用受旁人窝囊气,谁知朱氏没送走,倒病得七逝世八活,比以往还累乏些个。
月娘这下回来,可算是正正好撞在朱氏火头上,朱氏本就不舒坦,稍微一提起精力,就要折腾月娘,不是嫌她倒水太凉就是怨她做饭太咸:“如今盐是不金贵了,可那也是钱买的,经得起你这样放?”
实在她年老舌头钝,就好吃些口味重的东西,以往月娘做汤面时,都要在给公婆那两碗里多放些盐,朱氏病着,哪里吃得出来咸淡?不过借机非议月娘。
月娘咬牙不回嘴,要忍过这几日:哪怕朱氏病了,青松也没松口,反而为着李斐又学着装病的缘故,越发下定决心要把朱氏送回山上往。
亲娘病了,闺女们也要来探,迎春就在县城里,要来时最方便,消息还没传到青柳镇,迎春倒来过好几次。
头回来朱氏就与迎春哭诉青松不孝,要送她回山上,她老人家做了啥子孽养下这样一帮不知好歹的东西……
分歧一句话惹动迎春心病,迎春冷笑道:“青松与你老咋样,与我有啥关系?我咋就没良心哩?”
说着甩手出来,只寻月娘说话,话里话外还要问月娘为啥青松忽然要送老俩口回往。
月娘晓得迎春也看不惯朱氏,遂与她说实话:“再由着娘娇惯下往,我只怕李斐长成个不知礼节的混账衙内。”
迎春不禁有些同情月娘,她娘啥样人品,她再明确不过,月娘跟这样的婆婆一道过日子,委实难为她。
她自打嫁给杨林,上头没有婆婆压着,杨林又爱重她,她自个儿手里有钱,走到哪里都心不慌,腰杆子挺得格外直。
正因如此,她最晓得朱氏压在头顶上的难过。迎春当时没多说,过后又送两只拾掇好的鸡来,让月娘炖了给朱氏补身子。
没过两日,百合跟腊梅搭伴来看朱氏,朱氏照例在她俩跟前抱怨,惋惜三个闺女早给她磋磨得冷了心,别说百合芯子里就不是她亲女,哪怕是,也不想沾惹这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