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清明要明,谷雨要淋,一年才干风调雨顺。
二十来年前天灾不断,旱涝相继,蝗虫成灾,气象就没正常过。不过自大妞有记忆以来,气象是一年好过一年,如今已是很多年不曾见过大旱大涝。
清明这日气象晴朗,一大早家家户户带着香烛纸钱、鲜花供果给先人上坟,之后供果分给小孩子。这一天,不论大人小孩都可以轻松一天,放纸鸢,打秋千,折柳枝,踏歌谣
百合和腊梅也同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一道在村头荡秋千,胆小的牢牢揪着秋千绳尖叫,有些胆大的还能在秋千上翻好几个花样出来。
见客才会穿的裙子在空中开出一朵朵鼓胀的花,或蓝或红,笑声传出往老远,叫人听了就感到畅快。
早就筹备好的青精饭、冷食粥、炸花瓣、凉粉、青团等食品也可以拿出来吃,各家各户都有些自己的秘诀,大小、花色不一的碗碟盛放着各色食品,放在一处,由各人取用。
清明节虽是一个纪念逝者的日子,却也是生者享乐的时节,委实热烈。
第二日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自进春已经陆陆续续下过几场小雨,都不如这一次持续的时间长。
一下雨就进不得山沟,免得雨势忽然变大,被堵在山里就麻烦了。有时候雨下大,山沟里还会发洪水,连一人粗的木头都能冲走。
百合蓝本用木料、席子、破衣裳给黑子和黑虎搭了个窝,黑子不爱睡,倒是黑虎兴趣勃勃,每晚都要在里头撒欢。
雨一下大,狗窝就开端漏水。人怕生病,狗也是怕的,百合把两条狗放进屋子里来避雨,黑虎好奇,什么都想啃一啃,在地上对着空处练习捕食、扑击和打滚,好在有黑子看着,闹不出大乱子。不上集往卖山莓果,百合冒雨往菜地里看了一趟。白水河水面上涨,不过河边间隔菜地还挺远,不会淹到。菜地里有预先挖好的排水渠,雨势虽大,菜苗都很精力,一棵棵吸饱了水分,绿油油地伸展
着叶片。
云层像吸饱水的棉花,低沉沉压在天边,细如牛毛的雨丝飘落地上,浸润肥沃的土地,柳条和花枝沉甸甸地下坠,不经意间已经酿成一场绵延好几日的大雨。
土壤的道路上、院子里一片泥泞,屋后鸡窝里鸡仔挤成一团取热,黑子和黑虎也不大出门,但百合规定它们必须往外头便溺,免得弄脏屋子。
每次一出门回来,两只狗站在门口抖毛,把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屋子里光线不足,百合把桌子挪到门口四周,就着天光做鞋垫,腊梅随着学用碎布头拼手绢、拼花样,也算是学一样安身立命的本事。
腊梅话少,百合认真做鞋垫,两个人一时无话,直到腊梅一抬头,看到百合脸上笑脸。她情窦未开,不明确为啥大姐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叫人看了又感到爱慕,又感到难为情。
腊梅想假装没看见,可大姐脸上的笑脸就没有褪过,似乎缝鞋垫这件麻烦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
“姐,你笑啥哩?”腊梅毕竟没忍住。
百合一愣,放下针线摸摸脸,创造自己居然真的在笑。她有点酡颜,“没笑啥。”
她看看外头的天气,一股愁绪又侵上心头:“时气这样不好,你姐夫在外头也不知道是啥样”
宋好年临走,她给筹备了很多东西,回头想来总感到不够用,应当再备上油纸雨衣才对。越想就越感到自己筹备不充分,生怕他在外头吃冷饭、睡野地,倘使生病,还没人照看。
刚才还笑盈盈的,转瞬就发起愁来,腊梅更不明确大姐在想啥,只好顺嘴劝道:“会没事的。”
这也就是她俩亲姐妹,不然劝人的话腊梅才说不出来。
腊梅笨嘴拙舌,没法排解百合心中忧虑,但妹子的宽心也是一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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