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四姐这种没用的东西,连坏事情都做不出来,就是膈应人,你还不好收拾她。柳太太敲打吴四姐道:“女人家在世,是要靠男人过日子不错,可你总要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本事,才好站着做人。我们都是乡下人家,从没有家里养闲人的道理,柳
义媳妇且要下地做活,你在家好吃懒做咋成?”
吴四姐给说得面红耳赤,几要哭出来,分辨道:“我是个没用的人,不过只要姐姐肯教我,我就肯学。”
哪个是她姐姐?柳太太道:“认不认你,是柳义媳妇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也休在我这里哭,传出往还说我欺负你一个小辈。你听好,从今往后,你要勤快诚实便罢,要不诚实,我
就能收拾了你,你汉子也不敢在我跟前挺腰子!”
吴四姐心惊肉跳,连忙蚊子哼哼似的答应:“是。”
柳太太不耐心肠招招手:“出往罢。”
吴四姐纵有满肚子算计和不服气,在柳太太跟前也不敢说:柳义还没说李彩凤要和离,她要是上赶着说出来,只怕连柳义都要恼她。
吴四姐越发坚定自个儿要做大妇的决心——柳太太对做小老婆的能呼来喝往,要是她成了她族侄媳,吴四姐不信柳太太还会一点面子不给。难怪人家说小老婆难当,本来旁人都不把她当个人看。柳义家底殷实,要是靠着儿子当上大妇,她比柳义年轻十来岁,等柳义逝世了,她还能守着儿子耍一耍婆婆威风…
…
柳义跟吴四姐各自碰了一鼻子灰,一天下来灰头土脸,好歹在族里算过了明路,叫大伙儿都晓得有这么个人,柳义要娶她做小老婆生儿子。族人多半看不上吴四姐,可她出身清白,也挑不出啥弊病,只好跟李彩凤比一比,明里私下挖苦几句,柳义倒不甚在意,他媳妇是李彩凤,吴四姐得不得族人欢心都
不打紧,能生儿子就成。
再说李彩凤两个兄弟在镇上探听吴四姐底细,顺道打上门往,问跟柳义一道出门的那几个兄弟,咋就眼睁睁看着柳义把人带回来,劝都不晓得劝一句。李家大嫂带着弟妹在这帮小兄弟家里放声大哭:“我那苦命的妹子哟,你往日里竟喂下一帮白眼狼!你男人要往家带狐狸精,他们不晓得劝,反架秧子起哄,就是他们
勾着你那没良心的汉子起坏心!你把他们当兄弟疼,他们倒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些兄弟往日里没少受李彩凤照顾,家里没饭了就往吃饭,衣裳破了李彩凤给补,头疼脑热的李彩凤给烧葱白汤吃,看上哪个姑娘李彩凤给说媒……
他们与柳义是结义兄弟,可李彩凤待他们也是掏心掏肺,何尝有过半分怠慢?就是亲姐姐,能做到这样也是顶好的,更何况人家只是结义嫂子。
这帮兄弟当时就羞愧得不行,一个个想,我这是咋了?路上竟似着了魔一般,大哥做下这样的事情,我们连劝都没劝,良心是给狗吃了?
他们心中羞愧,自觉对不起李彩凤,同李大嫂发誓发誓,说必定劝大哥回头。
李大嫂得了保证,一抹眼泪直奔柳老爷家里,找柳太太哭诉柳义这个负心汉要娶小老婆耻辱她们大姑子。
柳太太心里直犯怵,硬着头皮劝告:“他不敢,他但凡敢为个小老婆委屈他媳妇,我们当长辈的尽不容情!”李大嫂道:“当着你老的面我不说啥假话,咱们都是女人,但凡是个女人,哪个看小老婆顺眼?哪个女人不想当大妇?如今说着那狐媚子诚实,只管生儿子,等回头儿
子生下来,我们妹子哪还有站脚的处所?”柳太太头痛欲裂,对李大嫂一再保证,尽不让柳义欺负李彩凤。又当着李大嫂的面吩咐下往,叫全族都晓得,往后吴四姐再怎么着都只能是个小老婆,但凡她敢欺到
李彩凤头上,全族人都能打她的脸。李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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