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凤嫁给柳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们一向恩爱,纵柳义对李彩凤稍有些不满,也不到不肯一处过日子的程度。
柳义把吴四姐带回来,只肯想她生儿子后的利益,那李彩凤要赌气要哭闹,他就想不到不成?实在不然,宋好年这帮兄弟里头,柳义论年纪是老大,论心思也比别个深细周到些,往常兄弟们但有不到处,他指出来,大伙儿都肯听,轮到他自个儿,他就想不周
到?
还不是仗着十多年夫妻情分,料定李彩凤不肯让这个家散了,又因李彩凤不得生,拿捏住她错处,李彩凤气性再大,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到时候李彩凤憋气,杏儿难过,吴四姐也未免要受气,唯独柳义啥也不亏,在妻妾儿女之间左右劝告几句,做个左右为难的样子容貌,唉声叹气说自个儿不对,到头来得
益的还不是他?
儿子也有了,小老婆也有了,媳妇闺女还在屋里,他何尝付出啥来?
这男人啊,精明起来是真精明,李彩凤这样厉害的人,因柳义素日正直,从不防他,哪里算计得过丈夫?
算计不过,也有方法,李彩凤心想,我自个儿能挣钱,杏儿眼看就要长大,我们娘儿俩自带着一份家业过活,强如看小老婆和婢生子的脸色。
然而柳义并非尽情尽义之人,他虽为着儿子有几分魔怔,到底李彩凤跟杏儿娘儿俩还在他心坎上,呼啦啦说要和离,登时吓得他心胆俱裂,好似剜了心往。柳义这么个大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忙隔着窗子讨饶:“媳妇,别说这个,你就是打逝世我,我也不能跟你和离。我做错事情,你打我骂我出气都使得,可别气坏自
个儿身子。”他话说得软和,就是尽口不提吴四姐,李彩凤跟他浓情深情时不计较,如今每句话都要咀嚼几遍才敢听进耳,登时冷笑:“依你的意思,我打你骂你,叫外头人说我泼
悍,回头你再娶个温柔温柔的小老婆,旁人只怕还为你叫好哩,是不是?”
柳义一头汗,“那咱们在屋里静静打,不叫外头人晓得。”
他们夫妻两个有一点很像,那就是好面子,不肯叫外人晓得家里糟心事,如今丢人丢到兄弟家里,柳义又难受又庆幸——面子是丢了,所幸没丢得到处都是。李彩凤还肯跟柳义说话,也是对他余情未了,还指看他回头认错,一家子好好过日子,谁知柳义好说歹说,就是铁心要娶那吴四姐,只跟李彩凤认错,就是不肯丢开
手。说着半日,李彩凤在屋里哭得气堵声咽,嗓子也哑了,一颗热腾腾的心也凉了,沙哑着声音说:“柳义,咱们夫妻一场,好聚好散,我不跟你闹,似前些年那样抓破面
皮,大伙儿脸上都不好看。你想要儿子,要娶小老婆,我不拦着你,咱们和离就是。”
她头回说和离还憋着气要吓柳义,这第二回说,认真心如逝世灰一般,听得人直难受。柳义还待要劝告,百合从屋里出来道:“大哥,你先家往吧,彩凤姐哭成那样,我们两个人劝不住,只怕哭坏她。你在跟前,说啥都枉然,倒不如先家往,我们渐渐再
劝。”
宋好年也低声道:“嫂子正在气头上,你可别火上浇油,先避开风头再说。”
这夫妻两个联手劝告,柳义着实怕逼急了,李彩凤立时就与他和离,遂隔着窗子道:“彩凤,我先家往收拾收拾,回头再来接你。”
半日不见李彩凤答应,心里怅然若失,长叹一口吻,蹒跚着往了。瞧那背影,可比寻常落寞很多。百合劝柳义家往,意思就是学里不留他,听话听音,柳义不做那不识趣的人。原还想寻杏儿说说话,使她劝她娘转意转意,谁知他实在路不熟,半日找不着杏儿她们
在哪里上课,只得先撂开手。
一出女学,另外一件事就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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