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葡萄架底下,这时节葡萄叶子零得差未几,日头透过葡萄藤落下来,就柔和几分,不再刺眼。
百合这才不再说啥,看她们小姊妹两个各自盘踞桌子一头写大字。
含芷从刚才躲到百合怀里就再没下往,百合把她放在脚腕上,让她背靠着脚尖,捉住她两只手,腿脚一用力,含芷全部人就被抬起来。
这么抬两下,含芷惊笑起来,声音尖得把大伙儿全都引过来。如真一看不干了,蹬蹬蹬跑过来也往百合腿上爬,百合赶紧抱住儿子:“想压断你娘的老腿啊?”
如真傻笑,假装没听懂。
两个孩子百合抬不动,索性叫宋好年抱着他们玩。昭仁一回家看到这情况,未免又抱怨几句:“就会躲懒。”
百合笑着谄谀小姑子:“晓得你在外头辛苦,厨下给你留了姜撞奶。”
吃人嘴短,昭仁这下不说话了,好半日才悻悻道:“别想总拿吃的贿赂我!”
含芳道:“小姑姑,可你每次都吃啊。”也没见你拒尽。
昭仁大怒,恶狠狠道:“张嘴!”拿起小汤匙给含芳塞了一大口颤巍巍的奶皮,含芳嘴边一圈儿都是奶渍,一句话都说不出。
昭仁抱怨百合偷懒,实在还是玩笑话,她是成日往县里跑,看着学堂进度,百合也没闲着,隔一两日跟她一同往看进度,余下日子虽在家,也没少操心。
如今正是农闲时节,农妇们左右闲着,汉子们还有打叶子牌消闲的,女人们拿着扎了一半的鞋垫凑在一处唠嗑,一说就是半晌。
说话多,口角也多,这几日街上就有好几起女人家拌嘴的事情,宜安她们姊妹几个头回见,看得津津有味。
几个大些的还晓得不要学粗俗话语,含芷还不懂,回来就学舌。当时小娥给含芷擦嘴,手重了些,要在以往,含芷最多喊疼,这回张嘴就:“你个野牛槽的!”
一句话险些儿没把宋好年、百合跟昭仁手里的碗吓掉。
昭仁眉毛一立:“谁教你说这些个粗话!”百合也正要说含芷,却见这孩子一脸懵,显见也不晓得自个儿在说啥,只晓得不是好话,只得先劝昭仁:“别吓着孩子。”又好声好气问她,“芷姐儿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话?”
含芷道:“今天看见两个人吵嘴学来哒!”她就是感到这话十分有力,说出来显得自个儿很厉害。
百合叹口吻:“这可不是啥好话,以后不许再学外头人乱说话。”
含芷识教,立即点点头,对小娥道:“往后你别弄疼我,我再不这样说你了。”
过后宋好年跟百合说:“以后再往外头,还得防着他们学怪话。”
他大哥太子殿下,光风霁月,神仙似的人物,膝下幼女便是未来大明公主,一张嘴忽然说出这样粗话,怕不得把满朝文武吓逝世?百合也感到这些日子镇上女人太闲了些,正好想起女学里要用很多帐幔座垫,精致的物件儿自然往松江一带订制,不过那蒲团、座垫一类,只管叫镇上女人往做就好
。镇上女人多半都是农户出身,要养家糊口,手里活计都挺爽利。百合便叫人把灯芯草、布料、棉花运来家里,放出风声往:“女学里要做很多座垫,你们但有能做的,
只管来领材料,做好拿回来,只消硬朗耐用,做一个换三文钱。”
别看三文钱未几,那蒲团编起来就不难,灯芯草柔软不扎手,家里娃娃都能帮着搓草绳,就是嘴里一边跟人说闲话,一边编,一天也能做两三个出来。
座垫要复杂些,不过女人裁布料缝制,孩子帮忙塞棉花,做起来也挺快。钱虽未几,多少是个补贴,还能打发时间,这活儿一出来,连打牌的人都少了,女人家领材料回往,支使自家男人搓草绳,自个儿跟娃娃做座垫,等做好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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