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跑掉,杀人这个家丁心里也不是不虚,匆匆促穿上自个儿衣裳,也要逃命往。
不过他既狠得下心杀人,心思总比别个深沉些,想起家中还有个厨娘,提刀进往,从米柜里把厨娘揪出来。这厨娘闻声黄珍珍惨叫时,头一件事就是把自个儿躲起来,前头众家丁怕主人家追究起来,查出他们与黄珍珍通奸之事,谁都落不下好果子,因此跑的跑、抢钱的抢
钱,都没想着细看米柜里头有没有啥人。
谁知还有个凶手格外仔细,揪出厨娘来,厨娘一把抱住他大腿叫道:“别杀我,我啥都没看见!”
凶手想了想,与其杀了她,倒不如借着她遮蔽下自个儿行踪。因此叫厨娘把各处财物都搜罗来,打进两个累赘里,两人扮作一对夫妻逃命。他手中有刀,又将厨娘看得紧,厨娘几次想跑都没成,反而要挨拳脚,慢慢也就熄了逃跑的心思。一路上两人慢慢变卖细软,手中也颇有几个钱财,逃到运河边一个
码头四周,便住下来。运河上逐日人来船往,码头四周最是人多眼杂,反而哪个都不顾上别个来历。一看这家有男人有女人,也都不理论。这家丁又不肯出门,只叫厨娘逐日里出往买米买
菜,回来做饭,想躲过风头。要说这厨娘得着逃跑机会,却没跑,反而安安心心伺候起家丁来,里头也有个缘故:本来一开头家丁逐日痛揍她,先将人打怕,到后头只要他不打,她心中就感谢涕
零起来。
再一个,这家丁长得不算差,又年轻精力好,厨娘原是个寡妇,家丁火气大时便要银辱她,不晓得咋回事,一来二往,厨娘待家丁倒有些真心。
要是按着杨林的方法,只顾追查家丁着落,只怕真就叫这家丁逃脱,谁知还有个人老成精的赵捕头,连厨娘的画影一齐散发出往。
没两天厨娘出门时,就给人认出来,报到官府,顺藤摸瓜捉到家丁。这时候厨娘还做她跟家丁一双两好、生儿育女的年龄大梦哩。
问明确事情始末,县令也不在意那家丁毕竟招是不招,已决心判他个斩立决:这样凶犯,判斩监侯都嫌轻,只怕起不到警示百姓的作用。
厨娘帮着家丁逃跑,发往南澳洲服苦役,别个家丁或者罚作苦役,或者杖责数十,端看他们逃跑时有没有掠夺主人家钱财,也都各有下场。
柳如龙一家三口给放回家时,全都惊吓过度,眼力呆滞,见着的人都说只怕是给吓傻哩。黄老爷亲身来太平县走一趟,将黄珍珍嫁妆收回。他料理黄珍珍后事,谁知柳如龙一家子不肯认这个媳妇,黄老爷没方法,也没脸为这么个丢人的闺女跟柳家争执,
只好在乱葬岗上寻个干净地儿,两口薄棺将黄珍珍和丫头葬下,又请个羽士来打三天醮,保佑她来世做个规矩人。
改烧的烧,该埋的埋,剩下黄家那所大宅子孤零零立在那里,因逝世过人没人敢买,也就慢慢荒废下来。黄珍珍这个案子轰动一时,非但太平县人人晓得,就是邻县、运河沿岸,也都口口相传。黄珍珍自个儿不检点,嫁为人妇后还做下那样没脸事情,连带着她爹娘蒙羞
。
可她逝世得也着实惨了些,旁人说起时都未免叹一句:“她就是不检点,也不见得就该逝世。”
到行刑那日,杨林亲身往给杀人家丁送断头饭,那家丁自被捉回来,就一言不发,要他认罪他就画押,一点儿不会反抗。
杨林看他年纪跟自个儿差未几,倒有些可怜他,道:“吃吧,吃了这顿好上路。”家丁眼珠子微微转动,瞧见食篮里上好的冰糖炖肘子、手扒鸡、红烧鱼和白米饭,忽然扯着嘴角一笑,对杨林道:“这位大人,小的临行还能吃上这样一顿,倒要多谢
你。”
杨林叹口吻:“你要是不杀人,也落不到今天,娶一房好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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