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别的吃，你等一下。”
宋好年笑道：“摊卷饼吧，荠菜还有一些，卷着吃正好。你先吃馄饨，我往收拾菜。”
百合笑盈盈地看着他往洗菜，心里感到这个人真是再好不过，她运气真好，碰到这个人。
宋好年才洗好荠菜要切，忽然闻声牛氏的声气在外头喊：“大年，大年呐！”
牛氏要摆婆婆的架子，轻易不肯上宋家来，每回来都没好事，闻声她叫，小夫妻两个都心下一突。待要不答应，假装家里没人吧，厨房顶上的烟囱早把他们出卖地干干净净。
没方法，只好开门请牛氏进来，恭恭敬敬地问：“娘，咋的哩？”
牛氏满脸笑：“柳家来人说秀秀怀了身子，如今我正要往看她，叫你媳妇收拾收拾同我一道往！”
宋好年有心说百合饭还没吃完，百合连忙止住他，先恭贺牛氏：“这是大好事啊，过不了多久娘就能抱上外孙子哩！”
牛氏睨百合一眼，撇嘴：“外孙子是好，可也得有亲孙子叫我抱！”
百合叫她堵得一噎，一时不晓得该说啥好，就听宋好年道：“娘，单你和我媳妇往？要带啥子东西不？”说起往柳家，牛氏又兴奋起来，高生说：“不单是你媳妇，你大嫂子也要往哩！秀秀可是他柳家的大元勋，将来生了儿子，就是秀才的儿子，连我们都脸上有光。你们家里有鸡蛋没有？拿上八双，跟我
走。”乡下处所看人拿鸡蛋，多则六双，少则四双，八双实在是了不得的规格。百合天天往鸡窝里现摸七八个鸡蛋出来，但天天早饭时要给自家和几个做活的人一人煮上一个，剩下几个多半做成菜，或者存
在谷壳堆里。
她进厨房数一数，出来面露难色：“娘，家里没那么多鸡蛋哩。”
牛氏脸一拉：“都说你会当家过日子，就是这么给老二当家的？连八双鸡蛋都拿不出来，娶你吃白饭啊！”
宋好年警告地叫：“娘！”
牛氏悻悻收声，剜百合两眼道：“有几个拿几个，快些走，再迟天就要黑哩。”
百合拿个小篮子，装上十个鸡蛋，看看实在有些简薄，又随手切两节香肠装上，随着牛氏走。
临走悄声吩咐宋好年：“我已是吃饱哩，你不拘弄点啥子吃，谷堆里还有两个鸡蛋，或是煮了，或是掺些玉米面饭摊个鸡蛋饼。”
牛氏阴阳怪气道：“多少话说不完！”
百合连忙快步跟上往，牛氏却不先往柳家，而是先回家往带她给闺女的东西。牛氏疼闺女，红糖、肉、蛋装了满满一篮子，董氏当大嫂子的可舍不得给小姑子出钱出东西，不情不愿地装了八个鸡蛋，对牛氏说：“我们和爹娘住在一起，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爹娘的钱？我们拿爹娘
的东西给秀秀做人情，哪里比得上娘的人情贴心？”
这几句话先把牛氏哄过，待出门前牛氏一看百合篮子里好歹还有两节香肠，董氏那里就空落落四双鸡蛋，顿时感到董氏吝啬，狠狠瞪了这个大儿媳几眼。
董氏叫牛氏一瞪，晓得回来婆婆又要折腾自己，登时打个冷噤，又恨起百合来：不是这个小娼妇要在婆婆跟前卖好，咋会比得她不疼小姑子？
董氏才不信百合会心疼宋秀秀，只看她躲奸：她在家奉养公婆，可不像李百合又做生意，又不奉养公婆，有点钱全自家昧下，看她养得那油光水滑的样子就晓得没少吃好东西。
可她是大儿媳，将来她丈夫她儿子要继续老宋家这一家的香火，没有分出往的道理。牛氏那老虔婆折腾她她只得诚实受着，既恨牛氏霸道，又很百合奸猾，心里简直打翻了盐醋展子，又酸又苦。
一时到得柳家，只闻声里头欢声笑语，同小秀才家相熟的人都聚在院子里头说话。牛氏带着两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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