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
现如今还不是松口的时候,李篾匠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这时候跟汪小福说李篾匠许嫁,倒像是看轻了腊梅,要拿她填人情。
百合心里有数,也不说破,只等李篾匠好起来再说。
忽忽十来日过往,几个人都熬得两眼发黑,肌肤黄瘦,叫人瞧着十分可怜,好在李篾匠一日一日好起来,总算有个好消息。
这日刘郎中又诊一回脉,在李篾匠身上各处用银针试探一番,道是:“如今脉象安稳,人是真个活过来,不用再怕他随时断气,回家往好好养着,往后几时能好起来,且看运气罢。”
姐弟几个千恩万谢送上诊金,叫几个人帮忙把李篾匠抬回百合家中,就安置在东厢房里。
李篾匠过意不往,道:“哪有在出嫁的闺女家养病的?我还是回村庄里往罢。”
百合劝他:“你老如今这样子,哪里经得起在山路上挪动?你要真感到对不住我,就好好养着,早日好起来,那时候才好回家往。”
腊梅青松也都说:“大姐可是你亲闺女,再没有更方便的哩。”李篾匠才答应留下养病。
前些日子在医馆里,众人都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回到家中,心定下来,百合便张罗做一桌饭菜,一来犒劳众人连日劳累,二来也算给李篾匠洗尘。
煮一锅稠稠的红薯小米粥,养胃又好克化,更合适伤病的人。香椿嫩芽儿和着鸡蛋、面粉,用铛摊成薄薄的饼,又香又脆。
杀只鸡分成两半,一半挂在房檐下阴凉处,另外一半剁块红烧,这鸡还不到一岁大,肉极嫩,烧好后就是掉牙老人也嚼得动。
家里常备豆腐,翻着花样做一盘小葱拌豆腐,煎得两面金黄的豆腐和白菜、猪油渣一起炖得软滑。再往宋大贵那里称上一斤卤猪耳朵,回来切成薄片,拌一下,满口脆生生的香。腊梅、青松两个被百合派出往请人来吃饭,朱氏跟李篾匠在东厢里头,心疼得直抽气:“大妞这个败家子,就是有天大的家业也给她大手大脚地花光咯,怪道不肯给她兄弟给钱,本来都花到这些个没用
的处所!”
李篾匠说:“你少说几句,大妞这家业是她和大姑爷一道挣的,将来要留给外孙子,关青松啥事?”
他自病这一场,好些事情都看开,对朱氏也不似以往唯唯诺诺,竟能说出好些个道理来。
朱氏叫李篾匠噎得直翻白眼,干脆跑往厨房说百合:“你咋心眼那么实在?这肉就不晓得少放点?”
百合笑道:“你老别闹,下晌大伙儿一起吃饭,肉不放足要闹笑话哩!”
到晚饭时候朱氏果然闹出一样笑话来。李篾匠还起不得床,百合便叫青松在堂屋里招待汪小福、柳义、宋大贵兄弟几个,这些日子多亏他们帮衬,不然他们还不晓得能不能支撑下来。杏儿跟驹儿两个也随着他们爹,两手拿着鸡爪子细细啃
,吃得满脸油光。
女人们在百合屋子里开一桌,有说有笑地吃饭,说些闲话。
李篾匠的饭早就做好,他动不得,百合用勺子细细喂他吃完,自己这边才开席。
百合因是主人家,要来往返回招呼众人,给他们添菜,忙得团团转。朱氏道:“我往添菜,你坐下吃饭。”
百合有些诧异朱氏竟有这般体贴的时候,再一想,这到底是她娘,有心帮她,她倒不好叫她扫兴,便笑着说:“那娘给厅房里添碗肉往,我先吃两口热的。”
朱氏得着机会,拿了个小碗,先往里头密密实实地挑拣半碗葱姜蒜等调料,再往上头夹肉,肉也是有骨头不好啃的居多,那些个没骨头好嚼的肉块,她全留在锅底。
过了一会儿,朱氏不放心,又跑一趟,把好肉都挑进一个小碗,躲到碗橱里头。
待众人吃完饭散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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