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如污泥的脾性,哪里能交到真心的朋友?
就是本来有两个玩得好的,在她跟小秀才订婚后也慢慢疏远了,一来是嫉妒她拔得头筹,二来,也是为着宋秀秀越发不好相与。
所以这日在屋子里陪着宋秀秀说话的,只有几个宋家本家的姑娘,大家都有些不冷不热的,随口说些闲话。
都是年轻姑娘,凑在一处左不过说些衣裳首饰之类的话,就有一个人性:“秀秀,给我们看看你嫁妆里头的首饰呗。”她不提还好,一提起首饰,宋秀秀又是自得,又是愤恨:自得她爹娘后头拗不过,还是到城里银楼给她买了几样能见人的首饰,愤恨的是没有一件比得过李大妞头上那根蝴蝶簪,她看得眼睛里简直要
冒火。这些个首饰回头就要放进嫁妆箱子里送往柳家,宋秀秀也想夸耀一番,便打开盒子招呼众人来看,里头银耳钉也有,银镯子也有,赤铜镀金的簪子也有宋秀秀感到都不如百合那根簪子招人眼,几个
小姑娘已是看得呆住。这日人多眼杂,小姑娘们不便出门,牛氏叫董氏端上几碗饭菜送到宋秀秀屋子里往。董氏正好来小日子,腰酸背疼,偏生叫亲婆婆看得逝世紧,想偷空躲懒都不行,在心里把小姑子骂得逝世臭:办出门酒
都不晓得挑个好日子!董氏差点在饭碗里头吐几口唾沫再端进往,好在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多,她不得空使坏,只好老诚实实端饭进往,就闻声宋秀秀正说老二家的坏话:“傲得跟啥子似的,亲小姑子跟她要点子东西,竟
像是要她的命一般。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攒那些个钱财,是能带进棺材里头往?”
几个姑娘都哄地一声笑起来,董氏干咳两下:“妹子们,该吃饭哩,那个好不好也是二嫂子,你们少说些。”
宋秀秀嗤笑:“哪个认她是嫂子?你们谁爱认谁认,反正我不认!”
小姑子和妯娌置气,董氏暗暗称愿,又笑着说几句话,明着是劝宋秀秀,暗地里不晓得往火上浇多少油,宋秀秀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也给她撺掇得真心不要认二哥二嫂哩。
董氏从小姑子屋里出来,见百合正跟别人有说有笑,一样是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在那里做活,她看着就比别人鲜明一大截,倒不是衣裳或者首饰的问题,实在是打心眼儿里透出来的精气神。
“将来秀才娘子为难你,我看你还自得啥!”董氏暗自嘀咕。
她也不晓得自己为啥这样讨厌妯娌,就是看她不顺眼,想看她倒霉。
吃完出门酒,柳家的聘礼送到,按着乡下处所的风气,就那几样东西,未几也不少。众人看过一回聘礼,都心道:说是秀才家,不过也是这些个东西么
待见着宋秀秀的嫁妆,可就没法这样想了二十五亩地,就是大财主家嫁闺女,也不见得能陪送这么多,这老宋家为着小秀才,可真是舍得下本钱。除往地步,地上还放着四五只梨木箱子,都装得满满当当,一个装新打的被褥,一个装四季衣裳,余下的装些零碎,再有一个新漆的五斗橱,橱柜门上用红漆绘着双喜和喜鹊登梅图案,真个是花团锦
簇,喜气洋洋。
看嫁妆的人个个咋舌:真了不得!
宋老汉和牛氏自觉颜面有光,兴奋得见牙不见眼,宋族长做过见证,从本家挑出十来个青壮小伙儿,扛起嫁妆送到柳家往。明日宋秀秀出门子,假装须得提前送过往。
董氏跟百合是亲嫂子,要过往展屋,亲手展开被褥展在新房床上,有啥子不满也要代新娘子提前说,免得委屈娇客。
展好床便是董氏最自得的时刻,她一推金宝:“上往打个滚儿!”
金宝是个男娃娃,乡下处所的讲究,新床展好,男娃娃上往打个滚儿,预示早生贵子,婆家还要给金宝包个红包哩。
金宝胖得双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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