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高岳,字云崧,乃是岳……”
一想到义父,高岳脸上一黯,叹了口气,涩声道:“乃是越岭翻山,逃难的,仗打的厉害。”
胡老汉点点头,陪着嗟叹了声,又把粥递了过来,道:“公子,趁热喝了吧。唉,这世道,没法说。”
高岳接过热腾腾的粥,连喝了几大口,从手心一直到内心,感受着这淳厚山民家的质朴温暖。
“多谢胡老伯。不过千万莫再叫我什么公子了,唤我表字云崧即可。在下也正想请问,此是何地?我又因何在此?”
“啊。好好。”
老汉把头一拍,又捋着乱蓬蓬的浓须道:“看我这脑子,疏忽的紧,忘向公子,呃,云崧提及。咱们这里乃是白岭山脚下,百八十户人家聚住在此,便叫做白岭村,村子里乡邻也不过就五百人。”
“平日里,我和我这外甥亮子两人,相依为命。昨日我两人上山打冬柴,顺便想再猎点山麂野兔之类的,这山麂啊,速度快,机灵的紧,抓是难抓,尤其是冬日里……”
这老汉说着话就跑偏了题,竟然介绍起山麂的习性来,作为猎户山民,倒是敬业的很。
“舅舅,你都说到哪去了。”
瞧见高岳一脸愕然,老汉犹自捋须滔滔不绝,小男娃冯亮面上有些挂不住,忙打断了他舅舅的话头。
冯亮往床边一坐,晃荡着腿,侧着脑袋道:“昨日我和舅舅下得山来,已是黄昏,经过山脚下河边时,就发现你就穿着件贴身里衣,昏倒岸边,浑身湿透,下半身还在水里泡着哪。”
冯亮口齿伶俐,声音清脆,讲起来条理明晰,一番说道,高岳便知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自己当日激愤,投入黄河之中,或许被水所淹以致昏厥,但未致死,又被大水所冲,便冲到了这不曾听闻的小山村旁。
然后被这路过的舅甥二人所救,二人将他架回家中,泡了热水,敷了伤药,昏睡了一宿的事情。
高岳不禁连连谢道:“老伯和贤弟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回报。”他顿了顿,又问:“却不知这白岭山白岭村,位于何处地界?”
冯亮闻言,拍着巴掌向高岳笑道:“啊哈,前头还唤我小娃娃,现在晓得我是救命恩人,就改口叫贤弟了。你这人倒知趣的紧。”
说着,他眨两下乌黑晶亮的眸子,瞅着高岳,略歪头道:“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也罢,贤弟我就告知你,咱们这白岭山白岭村,正是秦州陇西郡首阳县治下。”
胡老汉却奇道:“云崧是哪里人?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西北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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