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周围一片狼藉,残肢断臂凌乱地落在四处。血迹斑驳,鲜血四溢,墙上地上,满满地都是尸体……
不少护卫不忍看这一片狼藉的惨象,纷纷伸手半遮双眼,搜寻着是否还有幸存者。安憧云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血腥的场面也没少见。可是这赤裸裸的大屠杀,使得向来玩世不恭的他也不禁捏紧了双拳。脚下的步伐不停,心中的猜测愈甚,安憧云直直地走进内院。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首,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小孩也没有放过。
好残忍……
此时已近黎明,远处的天边泛起白光。安憧云停住了脚步,他抬眼望向站在前方一身玄袍的男人,心底复杂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上前的时候,他看到站在南宫玦身后的白凝动了。
整座宅第鸡犬不留。白凝先于所有人进入,这般情境自是都看进了眼里。她看到那个她寻觅良久的男人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情景,溪墨说的话,那个护卫的反应,所有的这些联系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白凝静静地站在南宫玦的身后,不发一语。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难受,这些性命都是因为她才消逝的吗?如果不是她大意中了溪墨的迷药,让玦误以为她死了。玦就不会……
她该怎么办?事情越来越复杂……如今还白白地搭了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白凝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般,猛地扑向南宫玦,自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身体。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白凝轻声呢喃。
南宫玦的身体由不可查地一震,弥漫在周身的黑色雾气渐渐地收了回去。他转身,漆黑的墨瞳恍若古潭一般深沉无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原来你还活着。”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沧桑,他抬手抚上白凝的脸庞,“知道我是谁吗?”
“南宫玦,我的师父。”白凝的回答毫不犹豫。
“呵呵……师父……好一个师父啊!”宽大的袖袍一甩,男人的声音变得狂肆而张扬,“南宫玦,你凭什么和我争?!我又为什么要让你?!哈哈!师父?若非这个可笑的称谓,我玄域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玄域伸手狠狠地捏紧白凝的下巴,“女人,我不是南宫玦,更不是你所谓的师父!先前被南宫玦的情绪所累,害得我失了心智。你给我记住,我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随着玄域张狂出声,狂风肆虐而起。白凝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在狂风中簌簌发抖。
“不要玩了。”她艰难地吐出四个字。
回应她的却是玄域不屑的嗤笑:“这几日的陪伴就算是我施舍给你的。往后你我再无任何干系。”
决绝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刺进白凝的心,她只觉得这世界可笑至极……
白凝抖得愈发厉害。原来早春的黎明是这般的寒冷啊……
玄域放手,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白凝紧紧地拉住了衣摆。他不耐地回头,“放手!”
白凝紧咬着下唇,固执地不肯松开。
玄域用力一扯,“嘶啦”一声下摆应声裂开。
玄域的身影凭空消失,白凝只听见耳畔传入沉重的叹息声,“诶……集魂珠,至魔窟。若是还想再见到我,便照着做。去找若燃,把这六个字告诉他,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白凝勉勉强强才听清。她身体僵硬,麻木地转动脖颈,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安憧云,只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方才白凝设了结界,安憧云听不见俩人的对话,只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南宫玦再度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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