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朱克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张木流给的一刻钟时间。
而后来的朱克悟替兄长赴死,才是真正的点睛之笔。
试想一下,一个被自己冷嘲热讽长大,从来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的弟弟,为自己挡下了一记杀招,替自己而死。朱克咏会不会更加愧疚?
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就会愧疚。
富贵时常常对不如自己的人没个好脸色,落魄时那人却舍命救自己。如若此类,是个人便都会愧疚。
后来的朱克咏手持方天画戟与张木流打斗时,其实是在一心求死,他已经无颜活在世间了。
张木流笑道:“没想过要救他,只想让他不太好受而已,若是九元前辈非要感谢,晚辈自然不会推脱。”
陈季瞥过来一眼,淡淡道:“谁教出来的?怎的这么油腔滑调。”
一身黑衣微笑不止,又朝陈季作了一揖,这才缓缓说道:“晚辈不是儒教修士,更不算是读书人。而且,教我的先生也不会比陈老先生差。”
白发老人微微一笑,转头与九元道人说:“论年龄的话,你比我大得多。你且说太子殿下今日之举是对是错?”
九元道人苦涩一笑,原本只是让朱克咏来试探一番罢了,谁知这小子打着打着却起了杀心。
“贫道读书少,论不来个对错。陈先生学究天人,何不为我们解答一番?”
张木流笑着退去远处破庙,坐在稀烂对门槛上开始喝酒。
有的玩儿,这两人一上来便先干个嘴架,若是不退出来,难不成等着被二人唾沫星子淹了?
可怜了那位三皇子,估计要沦为二人交战平台喽。
朱克悟求救似的往张木流看来,见张木流不搭理,只能传音道:“张先生,你这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吧?”
张木流灌了一口酒,答道:“这跟我就没什么关系呀!一个你先生,一个你哥的师傅,怎么说都跟我不搭边儿。”
说罢便不再理会那边儿,任由一个儒士与一个道人在那边儿言语交锋。
黑衣青年只是坐在门槛饮酒,事实上他对李言那份转来换去的心思,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人生路上,对待世间的眼光,不就是个先看山是山,之后才学着深思,最后又回到那种看山是山的模样吗?
信不信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李言始终没有觉得,自己想要跟张木流学本事,就得不分是非的站在张木流一边。
这样其实很好,不以亲疏论对错。张木流就想知道,万一有一天岳荟做了些什么错事,李言要如何自处?若是那时的李言,与今日李言的选择一样,张木流会很失望。
反观刘工那小子,由始至终就是无脑相信,与李言天差地别。这个此刻已经跑去破庙内与李言一起烤肉的少年人,估计连他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脾气。
世上又有几人能摸清自己的脾气?
自打刘工进去破庙,李言就一直防贼似的防着刘工。刘工岁数大一些,又自小摸爬在知冬城里,自然是知道那个黝黑少年的心思。
于是他故意烤一块儿肉,一分为二,一半递给岳荟,还笑着说:“岳妹妹,要说剑术,我可能真不咋地,可要说烤肉,我自认天下第二的话,起码有三四个人是同意的。”
少女岳荟被这家伙的言语逗得噗呲一笑,李言则跟着扯动嘴角,强颜欢笑。
估摸着李言这会儿心中早骂过刘工不知多少遍了,可他又不好意思把憋在嗓子眼儿的一句话说出来。
女孩儿家的心思与感觉都是十分细腻,岳荟自然知道她的李言哥哥此刻吃味无比,只不过呢!她也想要逗一逗这个闷葫芦似的哥哥。
门口的张木流,一直在注意着那个罗姓中年男子。总觉得这家伙哪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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